后秦(384年-417年)是十六国时期羌人贵族姚苌建立的政权。传三世共三帝,历经三十四年。
前秦苻坚淝水兵败后,关中空虚,原降于前秦的羌人贵族姚苌在渭北叛秦,晋太元九年(384年)自称“万年秦王”,都北地(今陕西耀县东南)。次年擒杀苻坚。太元十一年(386年)姚苌称帝于长安(今陕西西安西北),国号秦,史称后秦。统治地区包括今陕西、甘肃东部和河南部分地区。
后秦建初七年(393年)姚苌卒,子姚兴继位,攻杀前秦苻登,扫除前秦残部;又乘后燕灭西燕,尽占原西燕河东之地;弘始元年(399年)乘东晋内乱,陷洛阳,淮汉以北诸城多请降,国势遂与后燕相当。伐后凉,得鸠摩罗什。是年,法显从长安出发西行求经。
弘始十八年(416年)姚兴卒,子姚泓继位。国内曾归降的多族势力趁机反叛,乘丧发兵。同年八月,东晋太尉刘裕亲率大军分四路北伐,克许昌,陷洛阳。后秦宗室皇弟为夺位反叛,被姚泓消灭。永和二年(417年)刘裕大军已经攻破潼关,围攻长安,姚泓举家投降,后秦亡。
国号
后秦太祖姚苌在关中所建政权,其国号以所统治地区为战国时秦国故地为名。《十六国春秋》始称“后秦”,以别于前秦和西秦,后世袭用之。又以王室姓姚而别称姚秦。
历史
初附两赵
西晋永嘉(307年~312年)年间前朝大将羌族豪酋姚弋仲率本部从赤亭(今甘肃陇西)迁徙到榆眉(今陕西千阳)一带居住。自称护西羌校尉、雍州刺史、扶风公。所统领不仅有羌人,还有汉人和其它族人。姚弋仲率部进入关中后,势力虽有发展,但与其它割据势力相比,仍较弱小,因而不得不处于附庸地位,先后归附于前赵刘曜和后赵石勒。
后赵时石虎徙关中豪杰及氐、羌于关东,333年,以姚弋仲为西羌大都督,率羌众数万迁于清河之滠头(今河北枣强东北)。
归顺东晋
永和五年(349年)四月,石虎去世,太子石世继位,而征梁犊归来的姚弋仲、蒲洪等人亦于此时回军,并与彭城王石遵相遇于李城(今河南温县),并共同劝说石遵起兵夺位。石遵随后起兵,不久就杀石世继位,并让冉闵掌有兵权。然而不久冉闵就废杀石遵,立石鉴为帝,掌握朝政。新兴王石祗于是与姚弋仲及蒲洪连兵,移檄讨伐冉闵。
永和六年(350年),冉闵杀石鉴并诛杀石氏宗室,姚弋仲就率众讨伐冉闵,移兵至混桥。不久石祗于襄国即位为帝,以姚弋仲为右丞相,封亲赵王,并殊有礼待。
永和七年(351年),冉闵围攻襄国,姚弋仲命其子姚襄率兵救援石祗,并配合后赵太尉张举的行动,遣使向前燕求援。最终在汝阴王石琨、姚襄、前燕三军以及襄国守军夹击之下,围城的冉闵兵败,败退邺城。虽然姚襄取胜,但因为没有应姚弋仲在出发前所要求的擒得冉闵,遭姚弋仲以杖打一百责罚。
永和七年(351年)四月,石祗被杀,后赵灭亡。姚弋仲在患病时向诸子说:"石氏厚待我,我本来想尽力帮助他们。而今天石氏已经灭了,中原无主;我死了以后,你们要尽快归降晋室,并固守臣节,不要做不义的事呀!"乃遣使请降。于是遣使向东晋投降,获授使持节、六夷大都督、都督江淮诸军事、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大单于,封高陵郡公。
永和八年(352年),姚弋仲病逝,享年七十三岁。其五子姚襄续统其众。姚襄后为苻生所败,姚弋仲的灵柩为其所获,苻生以王礼葬姚弋仲于甘肃天水冀县。此后,姚弋仲第二十四子姚苌称后秦帝时,追谥姚弋仲为景元皇帝,庙号始祖,墓曰高陵,置园邑五百家。
姚襄字景国,姚弋仲的第五个儿子。年十七,身长八尺五寸,臂垂过膝,雄武盖世,好学博能,特别善于谈论,在南夏以才能见识著称,士兵们都很爱戴敬慕他,便上书请愿立姚襄为嗣。弋仲弗许,百姓固请者日有千数,乃授之以兵。石祗僣号,以襄为使持节、骠骑将军、护乌丸校尉、豫州刺史、新昌公。晋遣使拜襄持节、平北将军、并州刺史、即丘县公。
姚弋仲去世,姚襄秘不发丧,率六万户南攻阳平、元城、发干三城,攻克三城,斩杀掠夺三千多家,驻扎在碻磝津。任太原王亮为长史,天水尹赤为司马,略阳伏子成为左部帅,南安敛岐为右部帅,略阳王黑那为前部帅,强白为后部帅,太原薛赞、略阳权翼为参军。不久被前秦所败,南走至荥阳后,才为父发丧穿孝服。后在麻田与前秦将高昌、李历交战,马中流箭而死,靠其弟姚苌救护才幸免于难。姚襄归降东晋,东晋把姚襄安置在谯城(今安徽亳州),派他的五个弟弟赴任,而姚襄自己单骑渡过淮河到寿春(今安徽寿县)见东晋豫州刺史谢尚。谢尚撤掉仪仗护卫,头戴幅巾接待他,二人第一次见面交往,就如同多年的故交。
姚襄自幼有很高的名望,中军将军、扬州刺史殷浩忌畏他的威名,于是通过姚襄的诸弟,频频派刺客刺杀姚襄,刺客都坦诚地把实情告诉他,姚襄待他们如故友。殷浩秘密派将军魏憬率五千多人袭击姚襄,姚襄斩杀魏憬而吞并了他的军队。殷浩更加憎恶他,就派将军刘启戍守谯城,把姚襄迁到梁国蠡台,上表奏拜姚襄为梁国内史。姚襄派权翼到殷浩那里,殷浩说:“姚平北举动总是自己作主,岂不辜负了对他的期望。”权翼说:“将军轻信奸言,自己多心猜疑,我认为出现猜疑的原因,不是在他。”殷浩说:“姚君放纵小人,偷盗我的马匹,王臣之礼本来是这样的吗?”权翼说:“将军认为姚平北以威武自己图强,最终难以保全,训练兵卒,将惩治不敬,取马只是想用来自卫罢了。”殷浩说:“怎么到了这个地步。”殷浩派谢万征讨姚襄,姚襄迎击将其战败。殷浩很生气,正好听说关中有变,亲自率军北伐,姚襄就在山桑(今安徽蒙城北)截击殷浩,大败殷浩军,斩杀擒获上万人,缴获他的物资甲仗。让其兄姚益守山桑垒,又到淮南。殷浩派刘启、王彬之进攻山桑,姚襄从淮南出击消灭了他们,大张旗鼓渡过淮河,驻扎在盱眙(今江苏盱眙),招募掠取流浪在外的人,军队达到七万人,分设守宰之官,勉励督促农桑,派使者到东晋都城建邺,陈述殷浩的罪状,并自表谢罪。
永和十一年(355年),流放之人郭斁等一千多人抓获了东晋堂邑内史刘仕向姚襄投降,东晋朝廷大受震动,任吏部尚书周闵为中军将军,沿江设防。姚襄的将佐部属都是北方人,都劝姚襄回北方。姚襄车辆并排行进向北去,自称大将军、大单于,进兵攻打外黄,被东晋守边将领击败。姚襄收拢散兵尽力抚慰照顾,于是又重新振起。就据守许昌,准备到河东以图取关右,从许昌进攻洛阳,一个多月没有攻克。他的长史王亮劝谏说:“公的英明谋略超过天下之人,士众都愿意效力牺牲,不可损害威势辛劳官民,守着这座孤城。应当回河北,以弘扬迈大的战略。”姚襄说:“洛阳城虽小,但是四面有险要的山河作屏障,也是用武之地。我想先占据洛阳,然后开创大业。”不久王亮去世,姚襄哭得很悲痛,说:“天将不想成全我的事业吗?王亮舍弃我离去了!”
姚苌事秦
东晋征西大将军桓温从江陵进攻姚襄,在伊水之北交战,被桓温击败,率部下几千骑逃奔到北山。这天夜晚,抛弃妻子儿女跟随姚襄的百姓有五千多人,驻扎在阳乡,来投奔的人又有四千多户。姚襄前后几次惨败,众人打听到姚襄在什么地方,就扶老携幼奔驰去投奔。有时传说姚襄受重创不行了,桓温军俘获的男女无不向北流泪。姚襄就是这样得人心。在此之前,弘农杨亮归附姚襄,姚襄用客礼待他。后来他投奔桓温,桓温向他问姚襄的情况,杨亮说:“精神器宇,属于孙策一流,而雄武超过他。”亦是这样被人所看重。
升平元年(357年),姚襄迁到北屈(今山西吉县),将要谋取关中。四月,从北屈出发进据杏城(今陕西黄陵西南),派堂兄辅国将军姚兰攻占鄜城(一作敷城),让其兄曜武将军姚益(姚益生)及左将军王钦卢招集北地的胡汉之人,归附者五万多户。前秦国主苻生派他的部将苻飞拒战,姚兰战败,被苻飞擒获。五月,姚襄率众西退,苻生又派苻坚、邓羌等截击他。姚襄将要作战,和尚智通再三劝谏姚襄,说应当训练军队擦磨兵器收集军众,等待时机再作打算。姚襄说:“二雄不能并立,希望上天不抛弃有德之人而救助黎民,我已作了决断了。”正好羌兵逼近,姚襄发怒,于是长驱进兵,在三原交战。姚襄战败,被苻坚所杀,时年二十七岁,苻生用公礼安葬他。其弟姚苌称帝后,追谥为魏武王,封姚襄的孙子姚延定为东城侯。
后秦立国
姚苌参与讨泓战败,逃奔渭北,得羌人及西州豪族尹详等的支持,也起兵反秦。384年苌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万年秦王,史称后秦。(钜鹿公苻睿兵败,为泓所杀。苌遣龙骧长史赵都、参军姜协诣秦王坚谢罪;坚怒,杀之。苌惧,奔渭北马牧,于是天水尹纬、尹详、南安庞演等纠扇羌豪,帅其户口归苌者五万余家,推苌为盟主。苌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万年秦王,大赦,改元白雀,以尹详、庞演为左、右长史,南安姚晃及尹纬为左、右司马,天水狄伯支等为从事中郎,羌训等为掾属,王据等为参军,王钦卢、姚方成等为将帅。)
姚苌率军进屯北地(今陕西耀县),渭北羌胡十万余户归附,势力发展很快,385 年擒杀苻坚。
姚苌之弟姚硕德统所部羌居陇上,闻姚苌起兵,自称征西将军,聚众于冀城以应之;(姚硕德)以兄孙姚详为安远将军,据陇城,从孙姚训为安西将军,据南安之赤亭,与前秦秦州刺史王统相持[8] 。
十月,已据有长安的西燕王慕容冲派高盖攻伐姚苌,遭後秦军击败并投降。白雀三年(386年),西燕国内政变频生,并开始弃守长安东归。时卢水胡郝奴乘虚入据长安并称帝,更命其弟赦多进攻於马嵬(今陕西兴平市马嵬镇)自守的王驎。姚苌此时从安定东攻,逼走王驎并擒得郝多,并进攻长安,令郝奴惧而请降。取长安後姚苌就於同月即位为帝,改年号建初,建国号大秦。不久又击败了前秦秦州刺史王统,夺取秦州。
但同一年,前秦宗室苻登就在关中氐族残馀势力的推举下与後秦对抗,不久在前秦帝苻丕遇害後更称帝继位。起初苻登力量甚盛,在泾阳(今陕西泾阳县)大败姚硕德,要姚苌亲自出兵救援;更谋攻长安。不过当时前秦重将苻纂为苻师奴所杀,将领兰椟遂与苻师奴反目。兰椟因受西燕皇帝慕容永攻击而向後秦求援,姚苌以苻登迟疑慎重而少决断,不敢出兵深入而冒著遭乘虚後袭的危险,决意亲自率军救援。最终先破苻师奴并尽收其众,後败慕容永并生擒兰椟。
另姚方成亦击败徐嵩,徐嵩虽然被俘仍大骂姚苌不仅背叛对其有恩的苻坚,更将他杀害,不惜恩情就连狗和马都不如。姚方成杀死徐嵩後,姚苌又掘出苻坚的屍首不断鞭挞,更脱光屍身的衣服,裹以荆棘并以土坑埋掉,以释心中愤怨。建初三年(388年),自春季开始夏末,姚、苻两军就分别据朝那(今宁夏朝那县)及武都(今甘肃武都县)相持并交战,互有胜负而不能击倒对方,於是都解兵归还。但关西豪杰都以後秦久久未能站稳关中,反多次败给苻登,大多都投向前秦,唯齐难、徐洛生、刘郭单等人仍然忠於後秦,提供军粮并跟除姚苌征战。
建初四年(389年),姚苌屡次败於苻登,命姚崇袭击苻登於大界的辎重又不得,而苻登就已威胁安定。面对如此局面,姚苌坚拒与苻登正面决战,力图以计取胜,於是乘夜率兵三万再攻大界,终攻克大界并杀苻登毛皇后等人及生擒数十名前秦名将。姚苌随後亦不贪胜,坚拒乘胜进击苻登,苻登於是收馀众退守胡空堡,但已元气大伤。
在大败苻登辎重後的四个月後,姚苌设计让其将任盆诈降以诱杀苻登,虽然最终因雷恶地识破而事败,但苻登却忌惮雷恶地,逼其降於姚苌。次年(390年)魏揭飞攻後秦,雷恶地叛迎揭飞,虽然当时苻登正在长安附近的新丰(今陕西西安市临潼区),但姚苌以雷恶地「智略非常」,於是亲自出兵攻伐揭飞。魏揭飞见姚苌兵少就让全军进击,姚苌特意示弱不战,却派了姚崇从敌军後方攻击令其混乱,接著就出兵直击,大败对方并阵斩魏揭飞,又再降雷恶地并不减昔日待遇。雷恶地两度归於姚苌,终对其心服。另外姚苌亦不怕前秦兖州刺史强金槌诈降,只带著数百骑兵随其访问强金槌的军营,以坦诚获得了身为氐族人的强金槌的信任,令其不应其他氐族势力的计谋而加害姚苌。
至建初六年(391年)十二月,苻登进攻安定,姚苌在安定城东击败他。次年三月,前秦将没亦干亦向後秦归降,但姚苌不久就患病。苻登得知姚苌患病就乘机进攻安定,至八月姚苌病情转好就亲自率兵抵抗,更乘苻登出营迎击而命姚熙隆进袭前秦军营,令苻登惧而退兵。姚苌又让军队旁出跟随苻登,苻登得知後秦营垒空空如也,失去其影纵後更为惊惧,只得败还雍城(今陕西凤翔县南)。
建初九年(394)正月,姚苌病死,其子姚兴嗣立,苻登仍是后秦王朝的强大威胁。
国势鼎盛
姚苌初死,落在姚兴肩上的担子十分沉重。他不仅要对付苻登,还要防范后秦政权内部的各种势力。因此,姚兴没有马上发丧。他害怕掌握后秦重兵的三位将领闻讯会发动兵变。这就是分镇安定、阴密(今甘肃灵台县西)的叔父姚绪、姚硕德和戍卫长安的弟弟姚崇。三人之中,以姚硕德威望最高、兵力最强,对姚兴的威胁最大。但姚硕德深明大义,顾全大局,不愿在苻登未灭的时候,自寻干戈,授首与人。为打消姚兴的顾虑,他很快来到长安表明态度,承认姚兴的领袖地位,从而缓和了后秦国内的紧张气氛。姚兴以诚相待,优礼有加。 苻登听到姚苌死去的消息,非常高兴。他调动大军,全力东进,准备一举消灭后秦。苻登先后攻占姚奴、帛蒲二镇,到达始平附近的废桥。始平(今陕西户县西)处于渭水之滨,距长安不足百里。后秦咸阳太守刘忌奴又乘乱反叛。形势对姚兴十分不利。
为减少因名号问题而引起的纷扰,姚兴决定暂不称帝。他自号为大将军,以辅政大臣尹纬为长史,狄伯支为司马,整顿军队迎击苻登。姚兴临危不乱,从容镇定。首先以奇兵突袭咸阳,将刘忌奴擒获,消除了后顾之忧。然后,亲率大军赶赴废桥,解救始平。
先行到达始平的尹纬,接受始平太守姚详的建议,在废桥与苻登对峙。尹纬命令军队据守要塞,消耗敌人,并切断敌人的水源。苻登的人马缺水,渴死不少,因此频频对废桥发动攻势。尹纬认为摧毁敌人的时机已经成熟,准备全线反攻。姚兴担心苻登的力量太强,急忙进行劝阻。尹纬解释说:“现在的形势很不稳定,如果不鼓足勇气打败敌人,我们就要完了。”
皇初元年(394年)夏初,两军在废桥展开决战。这一战,后秦大获全胜。苻登的军队彻底崩溃,他本人狼狈地逃到平凉(今甘肃平凉西),躲进马毛山里去了。
废桥一役是决定姚兴命运的一次重要战争。它为后秦最后消灭苻登、称霸关陇奠定了基础,战争的胜利极大地提高了姚兴的威望,巩固了他的地位。废桥战后,姚兴正式为姚苌发丧,并在始平附近的槐里即位称帝。通过这次战争,姚兴加深对尹纬的了解,他们之间建立起比较密切的君臣关系。尹氏是天水大族,前秦时期受到苻坚的禁锢,尹纬只当到尚书令史。姚苌对他也不甚重视,而姚兴却很倚重尹纬,先后委任他为辅国将军、司隶校尉、尚书左右仆射等重要职务。
当年七月,姚兴一面命人堵劫乞伏乾归救援苻登的军队,一面亲自率军攻打马毛山。在那里,姚兴一鼓作气击溃苻登,把他擒获后杀死。为了根绝隐患,姚兴解散苻登的部众,安排他们重新进行农业生产。姚兴还把三万户民户从阴密迁到长安,以充实由于氐人、鲜卑慕容人外徙而显得人力不足的京畿地区。他将自己直接管辖的大营一分为四,由四军分别统领这些民户。
回师长安不久,姚兴又消灭了盘踞在武功(今陕西旧武功)的割据势力窦冲。经过这些努力,后秦终于控制了陇东地区。
皇初三年(396年),姚兴先后占取成纪、上邽(两地皆在甘肃天水市西),势力达到天水郡。姚兴委任有将帅之才的羌族著名军事家姚硕德为秦州牧、领护东羌校尉,镇守上邦,为全面夺取陇西作准备。
同年年底,姚兴派叔父姚绪东渡黄河,攻占了原属西燕的河东地区。两年前,西燕被后燕慕容垂灭亡,河东地区遂为西燕大将柳恭控制。柳恭阻河自固,姚绪几次攻打都未能得手。直到借助汾阴大族薛氏的帮助,姚绪才在龙门偷渡成功。后秦大军一举拿下蒲陂,柳恭被迫而降。姚兴把河东划归并、冀二州,以姚绪为二州牧,镇守蒲陂。
第二年九月,姚兴之弟姚崇攻击鲜卑薛勃部,把后秦的疆域向北扩展到上郡(今陕西榆林南鱼河堡)一带。
隆安三年(399年),姚兴开始蚕食东晋领土。当时坐在东晋国君宝座上的安帝是个有名的白痴,朝廷大权由昏庸荒唐的司马道子、司马元显父子把持,政治异常腐败。几个强大的方镇觊觎着中央的权力,多次举兵内向,兵车屡动,战乱频仍,社会动荡不安。姚兴乘东晋衰乱,一再发兵东进,先是逼迫东晋的弘农(今河南灵宝县北)太守、华山(今陕西华县)太守俯首称臣,进一步占据上洛(今陕西商县)。在扫清一些障碍之后,姚兴命令其弟姚崇、镇东将军杨佛嵩攻取中原古都洛阳。后秦的军队在金塘城下遭到东晋河南太守夏侯宗之的顽强抵抗,未能取得战果。金墉在洛阳的西北角,城小而固,是攻战戍守、保卫洛阳的要地。姚崇久攻不下,转而向东扫平柏谷(今河南偃师东南),并将周围一带的百姓二万余户尽数迁到关中。之后,后秦大军再度包围洛阳,指挥攻城的将军仍是姚崇和杨佛嵩。这时,东晋的河南太守已经易人,新任太守辛恭靖一面婴城固守,一面派人向雍州刺史杨佺期求救。杨佺期请求初入中原兵力正强的北魏政府出兵解围。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辛恭靖坚守百余天。然而北魏的救兵始终没有出现。两个月后,洛阳城被后秦攻破。洛阳城破,影响很大,淮河、汉水以北的许多地方势力都归附了姚兴。
在动乱的十六国时期,姚兴是一位有作为的少数民族君主。在前期,他留心政事,比较好地处理了统治集团内部的关系。军事上,姚兴信任和使用两位能征善战的叔叔姚绪和姚硕德;政治上,他依靠的是足智多谋的尹纬。他能够倾听臣下的意见,注意提拔一些有才能的人担任重要官职。攻占洛阳后,姚兴命令百官为朝廷荐举有真才实学的人。有的臣下曾抱怨世间人才太少,姚兴反驳说:“自古以来,有作为的帝王使用人才,既不能找先贤,也不能等后人,他们随时选拔人才都能取得成功。你自己没有识人之明,怎么能说天下没有人才呢?”兵部郎边熙认为军令烦苛,姚兴根据他的建议删削了过滥过重的部分。城门校尉王满聪不满意姚兴出游晚归,以天黑不辨奸良,不开城门。姚兴只好从别门而入。第二天,为了嘉奖王满聪尽忠职守,姚兴特意提升了他的官职。
为澄清吏治,姚兴采取严厉措施打击贪官污吏。对于比较清廉的臣属,他不仅给予物质上的奖励,还下书表彰,越级提拔他们的职务。后秦在长安办有律学,学员都是地方郡县的闲散官吏。经过一段时间的法律学习之后,学有成绩的人被派回原地负责司法。姚兴规定,凡州郡县地方政府不易判定的案例,一律报请中央政府裁决。他本人经常在咨议堂,旁听判决,尽量避免冤狱的发生。
姚兴还曾发布命令,要求各地政府释放因灾荒贫困而自卖为奴的百姓;禁止百姓制造锦绣和过多地进行宗教祭祀;安葬阵亡的将士和抚恤他们的家属等等。此外,他本人以身作则,厉行节俭,从不用金银装饰的车马器物。在姚兴的带动之下,后秦上下崇尚清素,达官贵人也不敢肆意奢侈浪费。这些措施,对于阶级矛盾的缓和和关陇地区经济的恢复与发展,无疑是有益的。
姚兴继承姚苌的政策,大力提倡儒学,兴办学校。当时,许多著名的学者如天水姜龛、东平淳于岐、冯翊郭高等云集长安,讲学授徒,各有弟子门生数百人,远道而来的求学者竟达上万人。洛阳城内的凉州硕儒胡辨,弟子千余人,关中不少青年人慕名前去就学。姚兴特别指示各地关卡,对来往的儒生,一律放行,不许刁难。姚兴素以精通典籍声闻遐迩,政务之暇,经常在内宫召见学者,和他们一起讲论道艺,错综名理。其中一些善于为文的人,被姚兴安排在身边,参管机密,起草诏书。姚兴提倡儒学意在维护统治,但在客观上为保存和发扬汉族传统文化做出了贡献。
姚兴比较注意军纪。史书上讲,他的军队“军令齐整,秋毫无犯,祭先贤,礼儒哲”。由于能够作到“军无私掠”,后秦的军队,最初的名声还是比较好的。
后秦的西邻是一个乞伏鲜卑人建立的国家。它的国号也叫作秦,史称西秦。乞伏鲜卑人原居漠北,西晋时期开始迁徙到陇西。淝水战后,其部落酋长乞伏国仁招集诸部,拥兵自立,有众十余万人,逐渐割据陇西。乞伏国仁曾依附于苻登,受封为苑川王。乞伏国仁死后,其弟乞伏乾归改称河南王,建都金城(今甘肃兰州市西北)。苻登败死后,乞伏乾归击杀仇池王杨定,尽有陇西、巴西之地。后来,乞伏乾归连续战胜后凉和吐谷浑,获取大量的人口和土地。
乞伏乾归本来就是后秦统一关陇、进军河西的障碍。西秦国力日强,特别是隆安四年(400年)乞伏乾归把首都从金城东移至苑川(今甘肃榆中县大营川地区),更使姚兴感到不安。这年五月,姚兴命令姚硕德将兵五万,由南安峡进击西秦。乞伏乾归亲自从苑川赶到前线,两军在陇西城(今甘肃陇西南)下形成对峙。由于深入敌境,人地生疏,樵道又被切断,后秦军队逐渐陷入困境。姚兴得到报告,立即封锁消息,远程跋涉,亲自增援姚硕德。
乞伏乾归采取诱敌深入的办法,准备一举歼灭后秦主力。他预先将精锐的中军两万人埋伏在伯阳川,并在侯辰谷安排四万人的外军作为后继。然后,他带领几千骑兵迎候姚兴,以引诱敌人进入包围圈。但是,交战时恰遇灾害性天气,大风昏雾,遮天蔽日,乞伏乾归迷失道路,与中军断绝联系,误入外军阵地。作战计划不能照常执行,西秦军队措手不及,被姚兴打败。乞伏乾归丢弃大军,轻骑遁回苑川。失去主帅的西秦军队三万六千人皆放弃武器,投降后秦。后乞伏乾归一度依附南凉,经过辗转反复,最终还是归属了姚兴。
征服陇西之后,姚兴的兵马越过黄河继续西进,先后消灭后凉,逼降南凉、北凉和西凉,占据西方重镇姑臧(今甘肃武威)。这样,后秦的疆域“南至汉川,东逾汝颍,西控西河,北守上郡”(《读史方舆纪要》),成为十六国后期国力仅次于后燕的强盛王朝。
走向衰落
北魏道武帝拓跋珪曾遣使求婚于后秦,遭拒绝。后秦弘始三年(401)正月,北魏军攻后秦属黜弗、素古延等诸部。从此后秦、北魏有隙。二月,北魏军复攻后秦,秦廷大震,遂选兵训卒,谋伐北魏。五月,后秦主姚兴遣义阳公姚平、尚书右仆射狄伯支等率步骑4万攻北魏,自领大军后继,命尚书令姚晃辅太子姚泓守都城长安(今西安西北)。姚平攻北魏乾壁(今山西临汾南汾河东岸),60余日后拔之。七月,拓跋硅遣毗陵王拓跋顺、豫州刺史长孙肥率6万骑为前锋,自领大军随后进击后秦军。
八月,拓跋珪至永安(今霍州),姚平遣骁将率200精骑侦察北魏军,遭长孙肥逆击,全部被俘。姚平引兵退走,至柴壁,闭城固守。拓跋硅领军追至,将其围困。姚兴率4.7万人往救,欲据柴壁对岸的天渡运粮以济姚平。拓跋硅纳部将之策,令部众架浮桥,进至汾西(今汾河西岸),筑围以阻之。姚兴至蒲坂(今永济西南),畏北魏之强,久之始进。拓跋珪率步骑3万迎击姚兴于蒙坑(今襄汾、曲沃之间汾河以东)之南,杀后秦军千余人。姚兴败退40余里,姚平亦不敢出。拓跋硅分兵据守各处险要,使后秦军难以接近柴壁。姚兴屯兵汾西,凭壑为垒,将成捆柏树从汾水(今汾河)上游纵下,欲冲毁浮桥。但均被北魏军钩起用作柴薪。十月,姚平粮竭矢尽,乘夜率众从西南突围;姚兴列兵汾西,仅举火鼓噪为应,但不敢逼围。姚平突围不成,乃率麾下投河自尽。拓跋珪命善游者钩捕后秦军将士,俘狄伯支及越骑校尉唐小方等40余将,另俘后秦军2万余人。姚兴力不能救,数次遣使求和于北魏,未成。拓跋珪乘胜进攻蒲坂,秦晋公姚绪固守不战。时值柔然谋攻北魏,拓跋珪遂引军还。柴壁一战是对姚兴的一次重大打击,从此后秦再也无力东进与北魏抗争,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夺取中原的希望。
弘始五年(403年),后秦向南方扩张领土,取得成效。当时东晋王朝内部发生变乱,荆州刺史桓玄从上游起兵,长驱攻入建康。桓玄逼迫晋安帝禅位于己,改国号为楚。桓玄之变,加剧了东晋统治集团的内部矛盾,一些不满桓玄统治的官吏北上投降后秦。他们为姚兴提供了南方社会虚弊的真实情况,加强了他南下用兵的信心。这一年,姚兴先后攻取了东晋的南乡、顺阳、新野等十二郡土地。
同年,后秦的军队还重创了仇池(今甘肃成县西)的割据政权,迫使仇池王杨盛送子为质,接受姚兴的封号。
弘始七年(405年),姚兴在长安开辟逍遥园,以此处作为僧人鸠摩罗什的译经场。鸠摩罗什之父为天竺人,娶龟兹女生罗什。七岁时,罗什随母出家。青少年时期,他曾游学罽宾、月氏等国,初学小乘,并旁通婆罗门哲学;后改学大乘,精研《由论》、《十二门论》等经典,称誉西域诸国。吕光平西域,携罗什至凉州。弘始三年(401年),姚兴出兵破后凉,迎罗什到长安。鸠摩罗什至长安,时年五十八岁。初住草堂寺,收纳僧徒三千人。姚兴待罗什以国师之礼,尊崇备至,常亲率群臣及僧众听他讲经。罗什在凉州十八年,因此通晓汉文。他发现汉文译经与梵文原经出入甚大,遂向姚兴建议重新译经。姚兴除为罗什开辟译经场外,还选名僧僧略、僧迁等八百余人为其助译。姚兴不但为罗什译经提供种种方便,有时还亲自参与翻译。他让罗什持梵文经本译成汉文,自己对照汉文原书,综合理义,进行考校。《广弘明集》中至今保留有姚兴同罗什等人探研经义的一些材料。经罗什之手,前后译经共有九十八部,四百二十五卷。在中国佛教史上,鸠摩罗什译经是件大事。龙树中观宗大乘学说的主要经典,由罗什最终译完;他还对小乘成实宗经典的翻译,作出了大量贡献。鸠摩罗什译经的态度比较严肃,力求译文典雅而又不失原意。从这个意义说,他的译经活动不但有利于佛教的传播,而且奠定了中国翻译文学的基础。
在姚兴的提倡和鼓励之下,后秦举国上下崇信佛教,一时寺院佛塔林立,仅长安一地的僧人就有五千多人,各地事佛的人达到“十室而九”的地步。姚兴倡导的佞佛之风,耗费大量物质财富,弄得储用殚竭,人民疲弊,严重影响关陇地区社会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后秦的国力开始衰退,走上下坡路。
消灭南凉、占据姑臧以后,后秦在河西地区的统治遇到一定的困难。由于这一带从来不是羌人活动的地区,姚兴为保住姑臧,每年都得投入大量的兵力。除有一支三千人的常驻军外,大将齐难统率的四万步骑主要也是戍卫这里的。兵力紧张,再加上表面接受后秦封号的北凉国主沮渠蒙逊和南凉国主秃发傉檀都觊觎着这座要塞,姚兴感到压力很大。所以到弘始八年(406年),他已有意放弃姑臧。但是姚兴忽略了事情的另一方面。凉州刺史王尚到任五年,政绩突出。在远离长安,困守孤城的困难条件下,他轻身率下,躬俭节用,努力发展生产,安定人心,受到凉州各族人民的拥护。后秦政权对河西地区的统治正在日趋巩固。
这年六月,秃发傉檀为了讨好姚兴,特地献上三千匹战马和三万头羊只。姚兴认为在诸凉的国主中,唯有秃发傉檀最忠于自己。于是,他下令将王尚调回长安,改任秃发傉檀为凉州刺史。消息传到姑臧,许多凉州人表示反对。他们派遣凉州主簿胡威赶到长安,请求姚兴撤回成命,留住王尚。胡威埋怨姚兴因贪恋小利而舍弃一方土地。指出秃发傉檀心怀叵测,将河西五郡拱手送他,不但要给凉州百姓带来直接的损害,而且对后秦本土也潜伏着巨大的危险。姚兴意识到自己的失策,急忙派人纠正,但来不及了。秃发傉檀用在姑臧城南驻扎的三万大军,迫走了王尚。随着姑臧的丧失,后秦的势力逐渐退出河西,唯一保留下来的只是对诸凉名义上的领属关系。同年,姚兴的另一重大失误是将南乡十二郡归还东晋,极大地削弱了自身的力量。
内讧外患
弘始九年(407),赫连勃勃建立的大夏政权突然崛起在后秦的北方,成为姚兴无法摆脱的威胁和灾难。赫连勃勃被拓跋圭打垮后一文不名,毫无力量。自接受后秦的封号、统领旧部以来,他的羽翼才日渐丰满起来。秦魏战后,姚兴为对付北魏,改任赫连勃勃镇朔方,并以三交五部鲜卑及杂虏二万余落拨他管辖。赫连勃勃实力大增,遂决定叛秦自立。弘始八年(406年),他把柔然可汗社献给姚兴的八千匹战马劫获,并以射猎的名义袭杀了岳父没弈干,并其部众。次年六月,他自称天王、大单于,建国号为大夏。在陆续打败一些部落和割据势力之后,赫连勃勃开始骚扰姚兴。十月,他连陷后秦的北部诸戍。有的部下建议他定都高平,赫连勃勃不同意。他认为专固一城,不能发挥骑兵高速度作战的特点。他要采取是倏来忽往的突袭战术,使姚兴疲于奔命,防不胜防。赫连勃勃的作法,果然奏效。在铁弗骑兵的袭击下,后秦岭北地区的城镇整天处于紧张状态,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生活。
弘始十年(408),赫连勃勃又在青石原大败后秦军队,俘获和斩杀五千余人。姚兴不能容忍赫连勃勃的一再挑衅,开始筹划反攻。他首先改善了同赫连勃勃宿敌拓跋圭的关系,然后,命令大将齐难率领两万骑兵寻找铁弗人的踪迹,准备大战赫连勃勃。
后秦的兵力有限,姚兴本应全力对付主要敌人赫连勃勃。但是,在派兵北上的同时,他又派出以姚弼为主帅的三万步骑进攻河西,这就使得兵力过于分散。
姚兴有个侥幸心理:秃发傉檀一年前被赫连勃勃勃战败,名臣勇将消耗掉十分之六七,之后内乱频生,国力大衰。姚兴认为这是个打败秃发傉檀,重返河西的极好机会。为麻痹对方,姚兴声称姚弼的大军不针对南凉,它是配合齐难大军作战、防范赫连勃勃西逃而部署的。
姚弼到达金城,有个部下建议乘秃发傉檀犹豫不定,轻骑突进,掩袭姑臧,但是未被采纳。等到后秦兵至姑臧时,秃发傉檀已完全明白姚兴的意图,作好了设防。秃发傉檀把许多牛羊赶到野地,引诱后秦军队进行略抢。结果,秦将敛成中计,被打得大败,部下死亡七千多人。姚弼被南凉人围困在姑臧的西苑,水源断绝,形势危难。幸亏姚兴派去增援的姚显及时赶到,才避免全军覆没。姚显好言抚慰秃发傉檀,得以安全退兵。从此,秃发傉檀不再畏惧后秦,是年重新称王,大赦改元,设置百官,与后秦完全脱离领属关系。
北线作战的秦军遭到比河西更大的损失。赫连勃勃避开来势汹汹的齐难,将大军撤到朔方东北的河曲,然后利用后秦军队纵兵野掠的机会,潜师杀回。齐难猝不及防,败退途中被夏兵活捉,全军覆没。这一仗使后秦声威大降,岭北地区原附属于姚兴的部落和割据政权,纷纷转依赫连勃勃。
弘始十一年(409年)正月,姚兴重新调整兵力,派出以其弟姚冲为主帅、大将狄伯支为副帅的四万骑兵袭击赫连勃勃。不料,事情中途有变,姚冲企图回兵长安,夺取政权。狄伯支拒绝参与阴谋,被姚冲毒死。事变虽被姚兴迅速平息,但是预期的军事目的没有达到。三个月后,赫连勃勃却成功地袭击了后秦的平凉,抢虏人口七千余户,并进屯平凉以南的依力川。
九月,姚兴倾兵来到依力川附近的贰城,要与赫连勃勃决一死战。赫连勃勃先发制人,乘后秦人马尚未完成集结,猛地袭击贰城的姚兴老营。姚兴面对如潮似涌的大夏铁骑,一时懵头转向,竟然准备丢下大军,逃到担负粮运的后军那里。在群臣的苦谏之下,姚兴没有走成,但他的举动已铸成大错。秦军本来就惧怕大夏铁骑,主帅的临阵惊慌,更加重了恐怖情绪,结果又被赫连勃勃打败。在姚文宗等勇将的死战之下,姚兴得以败还长安,幸免罹难。夏军乘胜洗劫了周围的郡县,将当地七千余户北徙到大城(今内蒙杭锦旗东南)。
赫连勃勃把南下骚扰姚兴作为既定国策,导致后秦与大夏间的战争频繁发生。此后一直到姚兴病死,在双方的战斗中,后秦很少有获胜的机会,而骁骑风驰的夏人却使平凉、杏城、定阳(今陕西延长县南)等重镇几度易手,先后消灭秦军近十万人,抢掠人口两万多户,牲畜财产不计其数。一而再的战争失利和姚硕德、姚绪、尹纬等著名文臣武将的相继去世,使姚兴的处境日益困难。为了避免更多的人口落入赫连勃勃的手里,姚兴将数千户边镇居民安置到内地陈仓(今陕西宝鸡市东)。为了集中兵力,他将增援南燕的军队撤回;为了弥补国用不足,他增加在关津渡口的商税,甚至对盐竹山木,也巧立名目扩大税收。姚兴的这些措施,并没有帮助他摆脱困境。撤回援燕的军队,造成东晋迅速攻灭南燕,转而威胁后秦;增加税目,极大地加重了人民负担,激化了阶级矛盾。姚兴饮鸩解渴、杀鸡取卵,为自己酿成了新的苦酒。
皇始十四年(412年),后秦颍川太守向姚兴报告说,东晋在边境附近的芍陂(今安徽寿县南)一带屯兵,应该及时采取措施。姚兴认为,东晋积弱,不敢轻开边衅,所以虽然与臣下讨论了有关烧粮掠野的防御措施,实际上却没有执行。他低估了刘裕收拾政局的能力,更没有想到对方在灭掉南燕后,已有吞并关陇的设想。
这一年,原附属于后秦的仇池王杨盛派兵侵扰祁山。姚兴派出四路大军,分别从鹫峡、羊头峡、洴城出发,反击杨盛。姚兴本人亲自带领五千骑兵,从雍县奔赴陇口与诸军会师。在战斗中,由于一位将领畏懦不进,其他军队失去配合,结果被杨盛击败,姚兴无功而还。有位臣下把这次失败解释为杨盛占了地势险固的便宜,其实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后秦国力的衰败和军纪的涣散。
弘始十六年(414)五月,姚兴突患重病。后秦皇室内部发生权力之争,几乎演成大规模的内战。
乱子是由皇子姚弼谋夺皇太子姚泓之位引起的。在姚兴的诸子中,皇长子姚泓并不受宠。这主要因为姚泓性格宽和、才能平庸,且又体弱多病。早在元兴元年(402年)立太子时,姚兴对他就颇为犹豫。姚兴喜爱皇子姚弼,认为他是比较理想的继承人,因此平素格外宠信。野心很大的姚弼逐渐滋生夺嫡的欲望。他原以雍州刺史之职,镇守安定,经过买通姚兴的左右,弘始十三年(411年)调入中央,任尚书令、侍中等职务。姚弼取得相权后,努力结纳党羽,积极制造舆论,企图击败皇太子。但大多数朝臣对他比较反感。为了使别人不敢反对他,姚弼给倾向于姚泓的大臣姚文宗罗织了许多罪名,激怒父亲将姚文宗杀死。他还苦心积虑地在姚兴身边安插亲信,广树爪牙,逐渐控制一些中枢机要部门。姚兴对姚弼的活动,采取纵容的态度。有人提醒姚兴注意事态发展的危险后果,他假装糊涂,不予理睬。对于姚弼的夺嫡阴谋,皇太子姚泓已有戒备。这次姚兴生病,姚泓一面亲自到内宫侍疾,一面在皇宫内安排下重兵,以防不测。许多忠于太子的要臣分别统领禁军,宿卫大内。
姚泓并非过虑,姚弼在府第里已埋伏下数千甲士,准备一旦姚兴去世,立即武力夺权。其他皇子也不甘示弱,在京城的皇子姚裕给镇守蒲陂的哥哥姚懿送去密信,要他串连在外典管重兵的诸皇子,以讨伐姚弼的名义,举兵内向。姚懿得讯,立即动员军队,赦免囚徒,建牙誓众,开赴长安。姚洸、姚谌等人也分别起兵于洛阳、雍县。一时剑拔弩张、烽烟滚滚,大有内战一触即发之势。幸亏姚兴大病不死,紧张的形势才得以缓和下来。姚兴虽对姚弼恃宠不虔,阻兵怀贰的罪行有所认识,但仍偏爱姚弼的才气,不忍加刑,只是免去了姚弼的尚书令职务。姚懿等人罢兵还镇后,专程进京面谏姚兴,要求惩办姚弼。姚兴把他们搪塞了过去。
在进京面谏的皇子中,以姚宣抨击姚弼的措词最为激烈,姚弼十分痛恨他。第二年三月,姚弼诬陷姚宣,姚兴信以为真,派人到杏城将姚宣逮捕下狱。赫连勃勃乘机攻打杏城,后秦守军临战易帅,战斗力大减,遂兵败城陷。这时,姚兴已完全恢复了对姚弼的信任,并将三万大军交给他,由他负责镇守秦州。臣下尹昭反对姚弼掌握强兵,批评姚兴为后秦制造隐患,但姚兴不以为然。
不久,姚兴再度患病。姚弼故伎重演,称疾不朝,又开始在府第聚兵。姚兴气得发昏,在处决姚弼的几个党羽之后,召集群臣商讨逮捕和惩治姚弼的办法。然而姚兴只是一时之怒,到火气一消,爱子心切,故数日议而不决。消息走漏,姚弼的党羽磨刀霍霍,十分活跃。姚兴害怕兵变,被迫下令逮捕姚弼,但又暗示姚泓出面来说情,并以此为词将姚弼赦免。
弘始十八年(416年)二月,姚兴病势转重,自知不久人世,遂下令太子监国。姚弼的党羽在谋杀姚泓和劫持姚兴的计划未逞后,开始策划入宫作乱。姚兴终于下令收缴姚弼的武装,逮捕姚弼。姚弼的死党姚洸误信姚兴已死的谣传,带兵攻打端门,皇城内外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姚兴勉强支撑病体,被人扶到殿前,宣布处死姚弼。乱军失去斗志,溃散而去。事变平息的第二天,姚兴病发去世,终年五十一岁。
太子姚泓继位,东晋刘裕北伐,进攻后秦,收复洛阳。后秦宗室却骨肉相残,自相削弱。
东晋义熙十二年(后秦永和元年,416),刘裕在攻灭南燕和益州割据势力、巩固其朝内地位后,欲扬威于外,谋北伐后秦。义熙十二年正月,后秦主姚兴遣兵攻东晋雍州之襄阳(今属湖北襄樊),被东晋雍州刺史赵伦之击败。为刘裕北伐找到借口。加之此时姚兴病死,姚泓新立,兄弟相杀,关中骚乱。西秦又袭扰其西,胡夏威胁其北。与其有姻亲关系的北魏魏因连年灾荒和受柔然进扰,无力对其支援。刘裕获悉后秦内外交困,遂于三月拜中外大都督,筹备伐后秦。
八月十二,刘裕率大军从建康(今南京)出发,兵分五路,水陆并进。龙骧将军王镇恶、冠军将军檀道济率步兵为前锋,自淮、淝一带向许昌、洛阳(今河南许昌东、洛阳东北)方向进击;建武将军沈林子、彭城内史刘遵考率水军趋石门(今荥阳北),自汴水入河水(黄河);新野太守朱超石、宁朔将军胡藩率部由襄阳趋阳城(今河南登封东南);振武将军沈田子、建威将军傅弘之率部由襄阳挺进武关(今陕西商南西南);冀州刺史王仲德督前锋诸军,经泗水开巨野泽(今山东巨野北)入河水。刘裕告诫王镇恶等:若克洛阳,须待大军至,未可轻前。
九月,刘裕至彭城(今江苏徐州),东晋各路军进展顺利[8] 。时后秦于潼关(今陕西潼关东北)以东置有豫、徐、兖三州,屯兵薄弱,且缺乏防备。王镇恶、檀道济进入后秦境,所向皆捷,取后秦徐州(治今河南商丘南),进克许昌。沈林子部攻克后秦兖州州治仓垣(今开封东北)。王仲德部入河水,将逼滑台(今滑县东),北魏兖州刺史尉建畏惧,率众弃城,北渡河水。仲德据滑台。后秦直到东晋军向其豫州州治洛阳逼近时,仍与大夏、西秦交战。十月,东秦阳城、荥阳(今荥阳东北)二城皆降于东晋。王镇恶、檀道济会师于成皋(今荥阳西北)。镇守洛阳的后秦征南将军姚洸急向长安求援;但又不纳部将赵玄聚诸戍之兵固守金墉(今洛阳东北,魏、晋洛阳故城西北隅)以待西援的建议,分兵出战,皆被击败。道济部进逼洛阳,姚洸出降。晋军俘得东秦人4000余,众议欲尽坑之,道济皆释缚遣归。后秦民归附者甚众。十三年正月,刘裕率水军自彭城出发。后秦在洛阳失守后,拟派兵增援潼关,不料接连发生两起内乱。王镇恶等见有机可乘,不待后续大军到达,即于二月由洛阳兵分二路:自率所部西攻潼关,檀道济、沈林子率另一部北渡河,攻蒲阪(今山西永济西南)。蒲阪城坚兵多,一时难下。檀道济等遂挥师南下,与王镇恶并力攻潼关。三月,夺取潼关,乘胜追击。后秦大将军姚绍率兵退至定城(在潼关西30里)据险固守,先后两次派兵断东晋军粮道、封锁水路,皆为沈林子部所败。东晋军前锋因历旬不得进,后续大军又未至,军中乏粮。王镇恶遂至弘农(今河南灵宝东北)劝督民租,军食得以续给。四月,姚绍又遣将率骑企图切断弘农诸县的粮援,仍为东晋军所破,将士死亡殆尽。姚绍虽为后秦名将,但已年迈力衰,近又屡遭挫败,不禁愤愧而卒。后秦东平公姚赞统其众,引兵出战遭败,退而坚守。
三月,刘裕率水军自泗水经清水(古济水下游别名,故道起今山东梁山,经东阿等,以至于海)入河水。北魏不肯假道,遣振威将军娥清、冀州刺史阿薄干率步骑10万屯于河水北岸,以遏晋师;并派数千骑紧随刘裕军之后,不断袭扰。四月,刘裕为排除阻遏,遣其将丁旿率壮勇700人,车100乘,登岸设半月阵,再命宁朔将军朱超石率领弓弩手2000,登车环射北魏兵。当魏军逼近以肉搏攻阵时,东晋军即用大锤短矟,左右猛击,大败北魏兵,斩阿薄干。刘裕大军西进至洛阳,于八月进抵潼关,以朱超石为河东太守,使与振武将军徐猗之率军北渡河,攻蒲阪,掩护主力北翼。
时沈田子、傅弘之等率兵千余已袭破武关,占据青泥(今陕西蓝田)。姚泓原拟亲率大军至定城迎击刘裕军,又恐沈田子等袭其侧后,故决定先灭沈田子、傅弘之部后再合力迎击东晋军主力。沈田子闻姚泓率数万步骑来攻,欲击之。傅弘之以敌众我寡为由,劝阻出战。沈田子认为,兵贵用奇,不在众,乘其营阵未立,攻之可破。即率部出战,傅弘之跟进。后秦兵合围数重,沈田子激励士卒决死奋战。东晋军踊跃奋击,大败后秦兵,斩万余人。姚泓败奔霸上(今西安东)。时刘裕遣沈林子率万余精骑增援也到,随即追击。关中郡县多暗地来归。此战胜利,有力地策应了主力西进。但攻蒲阪的朱超石部失利,退至潼关。
适逢连日大雨,河水暴涨。刘裕依王镇恶所请,命其率水军溯渭水趋长安。驻定城的姚赞和屯于香城 (今陕西大荔东南)的恢武将军姚难,为王镇恶部所逼,引师西退。因渭水泛滥,姚赞等北渡不成。王镇恶部水陆并进,追及姚难。姚泓由霸上进至石桥(长安东北)接应姚难,并派镇北将军姚强与姚难合兵屯泾上(今高陵境)以拒之。王镇恶遣部将毛德祖率兵进击,破之。姚强战死,姚难逃往长安。姚赞退至郑城(今华县),刘裕率大军进逼。时后秦军在长安附近尚有数万人。
姚泓急令姚赞守霸东(今灞河之东),将军姚丕守长安城北之渭桥,辅国将军胡翼度守城东北之石积,姚泓自守城西逍遥园。王镇恶部乘蒙冲小舰逆渭水而进,兵皆隐于舰内。后秦兵只见舰进而未见人,十分惊异。舰至渭桥,王镇恶即令军士食毕皆执兵器弃舰登岸,背水死战,大败姚丕所部。姚泓引兵往救,因逼水地狭,又遇姚丕部败退,自相践踏,不战而溃,单骑逃还王宫。王镇恶率众从长安北门入城,姚泓领数百骑逃奔石桥。姚赞得悉姚泓兵败,当夜急率诸军驰救,拟会姚泓于石桥,但长安城诸门已为晋军所据。姚赞部不得过,一时惊散。是月二十四,姚泓被迫请降,后秦灭亡。历三主,三十四年。
疆域
极盛时辖有今陕西、甘肃、宁夏及山西、河南的一部分。占据关中绝大数的重要政治、经济城镇和关东大片领土,威服陇右、河西诸国。
政治
后秦统治者为了补充劳动力和兵源,常将被征服地区的各族人民大批迁徙到都城长安及各军事要地,以便控制。对于境内各族人民的统治,后秦除以州郡系统进行管理外,还实行以营领户,以户出兵吏的制度。营户不隶州郡,而由姚氏宗室和达官贵人分领。一般营户既要当兵作战,又要提供军粮;但由后秦皇帝亲领的大营营户则受到优复,仅从征战。后秦又有不属州郡而由军镇管理的镇户。
在十六国后期的帝王中,姚兴是较有作为者。他为了巩固统治,初期注意选才纳谏,又相继采取了一些有利于社会经济、文化发展的措施。如:百姓因荒乱自卖为奴婢者,下令一律放免为良人;简省法令,慎断刑狱,奖励清廉,惩治贪污。
军事
十六国时期的北方诸国多实行异族分治制度,或称为胡汉分治制度,在一国之中,实行两种不同的军政体制。对汉族人民,仍按汉族的传统方式进行统治。对少数民族,则按各自的部落传统进行统治。这使得军事统帅被分为单于台与都督中外诸军事并立,后来随形势发展渐渐合并。在军队形式上大致同西晋兵制,具有中军、外军组织及都督、将领等职务。中军直属中央,编为军、营,主要保卫京师;外军为中央直辖的各州都督所统率的军队。
军队以骑兵为主,步兵其次。国家内本民族的部落兵多为骑兵。随着攻城战的出现以及让汉人编列为军队,步兵数量也逐渐增加。在兵役制度方面,则是实行本族全民皆兵的部落兵制。只要是凡识于战斗的本族人民,皆作为军队基本兵力。基本上中军为终身制,其家属通常随营聚居,称营户,负责供应军粮。镇守各地的外军,其随营聚居的家属则称镇户。营户与镇户都是其兵力来源。其他人民方面皆实行征兵制,征发各郡、县的各族人民补充军队。其中汉族兵的来源,还包括来自投降的坞堡和招募的农民,一般都是终身为兵。
十六国时期各国骑兵均已强化。当时马蹬已经十分普遍,其最大功能是可以解放双手,骑兵开始可以靠双脚控制平衡在马上冲、刺、劈、击,这大大提升骑兵的战斗力。马铠也成为骑兵较普遍的装备,来保护战马免受远射兵器攻击。
经济
当时黄河南北与关中地区是遭受战祸最剧,经济破坏最为严重。人民不是依附坞堡,成为坞主的部曲,就是迁移至各国首都附近,提供生产或兵役用,各国也会互相掠夺人民、财富以充实国力或是补给军队。由于人民频繁的迁移,使得在初期难有经济发展。
高祖姚兴注重刑罚,惩治贪污,关中经济稍微恢复[13] 。但是到了晚年,因国用不足,增收关市之税,盐竹山木,无不有赋,加重了人民的负担。
文化
394年(建初九年),苌死,长子兴继位,改元皇初。兴重用叔姚绪、姚硕德、弟姚崇及功臣尹纬、狄伯支等。斩前秦主苻登于泾阳(今甘肃省泾川平凉县西北),徙阴密(今甘肃省灵台县西南)3万户于长安。降服仇池杨盛、上邽姜乳、鲜卑薛勃、西秦乞伏乾归、后凉吕隆,并使南凉秃发傉檀、北凉沮渠蒙逊、西凉李玄盛皆遣使求和。与北魏拓跋氏、夏赫连氏时战时和。在位期间内修政事,广招人才,免奴为良,崇尚儒学,弘扬佛教,使后秦统治地区的社会经济有所恢复和发展,亦促使羌族进一步汉化。
设置律学,调集郡县散吏学习法律,郡县疑狱可上送廷尉审理;提倡儒学,允许收徒讲授,长安儒生达一万数千人。此外,又大兴佛教,奉命僧鸠摩罗什为国师,译出经论三百余卷,境内佛教大行。
大师译经
后秦弘始三年(401)姚兴攻伐后凉,亲迎罗什入长安,入逍遥园西明阁,以国师礼待,并在长安组织了规模宏大的译场,请罗什主持译经事业。尔后十余年间,罗什悉心从事译经和说法。据《出三藏记集》载,罗什在弘始四年至十五年期间,译出经论35部,294卷。其中重要的有《大品般若经》、《小品般若经》、《妙法莲华经》、《金刚经》、《维摩经》、《阿弥陀经》、《首楞严三昧经》、《十住毗婆沙论》、《中论》、《百论》、《十二门论》、《成实论》及《十诵律》等。所译经典极为广泛,重点在般若系的大乘经典和龙树、提婆一系的中观派论书,内容信实,文字流畅,有些经典后虽有新译,仍难以取代,老幼皆宜接受,无论是老大妈小沙弥还是达官贵人,其经文几乎家家有一本,从其译本出现,流传至今经历1600多年而不衰,其家喻户晓的流行程度有目共睹,在中国译经和佛教传播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民族
河湟羌即汉代所称的西羌,与传说中的姜羌、卜辞中的羌和羌方,在种族上可能是相同的,但河湟羌并非从前者发展而来,而系羌人中更为后进的一部分。河湟羌的种姓部落制度和家支制度是极有特色的民族社会结构形式,本书结合其社会经济状况加以论述。东羌是西羌内迁的部分,内迁后其种姓部落制度和社会结构都发生了变化;部落解体和与汉族社会相结合,促进了与汉族的融合。羌族姚氏所建立的后秦,并不是以羌族作为它的基础,而是一个从民族混杂的军事集团发展而成的继承了汉族封建传统的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