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备史》对钱镠评价非常高,称赞道:
王少时,侗傥有大度,志气雄杰,机谋沉远,善用长槊大弩,又能书写,甚得体要。有知人之鉴,及通图纬之学,每处众中,而形神有余。纯孝之道禀于天性,每春秋荐享,必呜咽流涕。
王挺命世之才,属艰难之运,奋臂起义,所向披靡。以寡敌众,黄巢不犯其封;仗顺伐逆,汉宏至于授首。诛逐帅之薛朗,遂申属郡之礼;平作伪之董昌,不违本朝之命。加以御淮戎以耀威,奉梁室而示略,回江山之深险,致都邑之宏丽,七德克备,五福是臻。故八辅地图,三授天册,总四海之戎柄,为一人之父师,威名赫然,霸业隆矣。然后内敦恭俭,外正刑赏,安民和众,保定功勋。文台崛起于江东,玄德雄据于巴右,比之全德,固不足同年而语哉!
《旧五代史》认为钱镠不是节俭之人,但还是承认钱镠的功绩:
镠在杭州垂四十年,穷奢极贵。钱塘江旧日海潮逼州城,镠大庀工徒,凿石填江,又平江中罗刹石,悉起台榭,广郡郭周三十里,邑屋之繁会,江山之雕丽,实江南之胜概也,镠学书,好吟咏。……镠虽季年荒恣,然自唐朝,于梁室,庄宗中兴已来,每来扬帆越海,贡奉无阙,故中朝亦以此善之。
自唐末乱离,海内分割,荆、湖、江、浙,各据一方,翼子诒孙,多历年所。夫如是者何也?盖值诸夏多艰,王风不竞故也。洎皇宋之抚运也,因朗、陵之肇乱,命王师以遄征,一矢不亡,二方俱服。遂使瑶琨筱□,咸遵作贡之文;江、汉、雎、章,尽鼓朝宗之浪。夫如是者何也?盖属大统有归,人寰允洽故也。惟钱氏之守杭、越,逾八十年,盖事大勤王之节,与荆楚、湖湘不侔矣。
《新五代史》认为钱镠严刑酷法,对百姓非常苛刻,对其评价很片面:
钱氏兼有两浙几百年,其人比诸国号为怯弱,而俗喜淫侈,偷生工巧,自镠世常重敛其民以事奢僣,下至鸡鱼卵鷇,必家至而日取。每笞一人以责其负,则诸案史各持其簿列于廷;凡一簿所负,唱其多少,量为笞数,以次唱而笞之,少者犹积数十,多者至笞百余,人尤不胜其苦。又多掠得岭海商贾宝货。当五代时,常贡奉中国不绝。
盖其兴也,非有功德渐积之勤,而黥髡盗贩,倔起于王侯,而人亦乐为之传欤?考钱氏之始终,非有德泽施其一方,百年之际,虐用其人甚矣,其动于气象者,岂非其孽欤?是时四海分裂,不胜其暴,又岂皆然欤?是皆无所得而推欤?术者之言,不中者多,而中者少,而人特喜道其中者欤?
后世一般对钱氏评价较高,认为他促进了地方经济发展,保障了民众安居乐业的局面。
〔宋〕赵抃:时维五纪乱何如?史册闲观亦皱眉。是地却逢钱节度,民间无事看花嬉!
〔明〕朱国桢:钱立国,置营田数千人于松江,辟土而耕,…民老死无他缠累,且完国归朝,不杀一人,则其功德大矣!
〔北宋〕苏轼:评价钱镠“晔如神人”、“与五代相终始,天下大乱,豪杰蜂起。方是时,以数州之地,盗名字者不可胜数。既覆其族,延及于无辜之民,罔有孓遗。而吴越地方千里,带甲百万,铸山煮海,象犀珠玉之富,甲于天下。然终不失臣节,贡献相望于道。是以其民至于老死,不识兵革。四时嬉游,歌鼓之声相闻,至于今不废。其有德于斯民甚厚。” (苏轼:《表忠观记》)
〔南宋〕文天祥:“武足以安民定乱,文足以佐理经邦,实有大臣贤者之风。阅其谢表、八训、遗嘱及致董昌之札,并覆邗江杨氏之信:义正词严,凛不可犯。一片忠君爱民之诚,流露于翰墨间。奄有十三州、一军,可谓兵强国富矣!而犹贡献相望于道,四十余年如一日,克守臣节……洵堪为百世之模范。钱王之功德可为大矣!” (文天祥:《武肃王传》)
〔宋〕米芾:“一方慈父”
〔北宋〕岳飞:“圣贤豪杰”
〔清〕乾隆:“三世五王爵,同堂秩有伦,对朝旅故里,白水识其人,子孙仪刑永,春秋俎豆新,苏碑余腕力,亦敌弩千钧”、“钱王 有兴王定霸之才,追溯生平,开门节度,独能缮牧圉,修塘场,大利说农桑,综十四州齐萌,至今受赐; 抱保境安民之志,流传佳话,衣锦故乡,允宜崇庙堂,明飨祀,威灵弥海宇,诵千余年往史,私淑在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