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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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3/29 14:34:58 来源:北京历史图典文化发展中心 作者: 字号:  电邮 打印

朱由检

朱由检(161126日--1644425日),即明思宗(1627年--1644年在位),字德约,明朝第十六位皇帝,亦是明朝作为全国统一政权的最后一位皇帝,明光宗朱常洛第五子,明熹宗朱由校异母弟,母为淑女刘氏。

天启二年(1622年)被册封为信王,天启七年(1627年)登基,改元崇祯,后世称为崇祯帝。崇祯帝继位后大力铲除阉党,勤于政事,生活节俭,曾六下罪己诏,是位年轻有为的皇帝。可惜其生性多疑,无法挽救衰微的大明王朝。在位期间爆发农民起义,关外后金政权虎视眈眈,已处于内忧外患的境地。崇祯十七年(1644年),李自成军攻破北京时,于煤山自缢身亡,终年34岁,在位17年。崇祯十七年(1644年)四月四日,昌平州吏赵一桂等人将崇祯帝与皇后葬入昌平县田贵妃的墓穴之中,清朝以“帝体改葬,令臣民为服丧三日,葬于十三陵思陵”。

崇祯帝死后,清上庙号怀宗(后取消),南明弘光帝上庙号思宗,旋改毅宗,隆武帝上庙号威宗。清上谥号守道敬俭宽文襄武体仁致孝庄烈愍皇帝,南明弘光帝上谥号绍天绎道刚明恪俭揆文奋武敦仁懋孝烈皇帝。

人物生平

早年经历

朱由检因父亲明光宗是皇祖父明神宗所厌的太子,母亲又是太子所薄的婢妾,幼年并不幸福。五岁时,其母刘氏得罪,被其父下令杖杀,朱由检交由庶母西李抚养。数年后西李生了女儿,照管不过来,改由另一庶母东李抚养至成人。于1622年被哥哥朱由校册封为信王。

继位为帝

天启七年八月十一日甲辰(1627919日),明熹宗崩,由于没有子嗣,朱由检受遗命于同月廿四日丁巳(1627102日)继承皇位,时年十七岁。

次年正月初一癸亥(162825日),改年号为“崇祯”。

剿除阉党

崇祯帝即位后,勤于政务。同时大力清除阉党。他抓准时机铲除了魏忠贤的羽翼,使魏忠贤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天启七年十一月初一甲子(16271218日),贬魏忠贤凤阳守陵,旋之下令逮治。

天启七年十一月初五戊辰(16271222日),魏忠贤自缢而死。崇祯帝下令磔其尸于河间。

此后,将阉党二百六十余人,或处死,或遣戍,或禁锢终身,使气焰嚣张的阉党受到致命打击。平反冤狱,重新启用天启年间被罢黜的官员。起用袁崇焕为兵部尚书,赐予尚方宝剑,托付他收复全辽的重任。

大旱不断

自崇祯元年(1628年)起,中国北方大旱,赤地千里,寸草不生,《汉南续郡志》记,“崇祯元年,全陕天赤如血。五年大饥,六年大水,七年秋蝗、大饥,八年九月西乡旱,略阳水涝,民舍全没。九年旱蝗,十年秋禾全无,十一年夏飞蝗蔽天……十三年大旱……十四年旱”。崇祯朝以来,陕西年年有大旱,百姓多流离失所。

崇祯二年五月正式议裁陕北驿站,驿站兵士李自成失业。

崇祯三年(1630年)陕西又大饥,陕西巡按马懋才在《备陈大饥疏》上说百姓争食山中的蓬草,蓬草吃完,剥树皮吃,树皮吃完,只能吃观音土,最后腹胀而死,

崇祯六年(1633年),“全陕旱蝗,耀州、澄城县一带,百姓死亡过半”。

崇祯七年(1634年),家住河南的前兵部尚书吕维祺上书朝廷:“盖数年来,臣乡无岁不苦荒,无月不苦兵,无日不苦挽输。庚午(崇祯三年)旱;辛未旱;壬申大旱。野无青草,十室九空。……村无吠犬,尚敲催征之门;树有啼鹃,尽洒鞭扑之血。黄埃赤地,乡乡几断人烟;白骨青磷,夜夜似闻鬼哭。欲使穷民之不化为盗,不可得也”。旱灾又引起蝗灾,使得灾情更加扩大。河南于崇祯十年、十一年、十二年、十三年皆有蝗旱,“人相食,草木俱尽,土寇并起”,其饥民多从“闯王”李自成。崇祯十三、十四年,“南北俱大荒……死人弃孩,盈河塞路。”

瘟疫爆发

崇祯十三年(1640年),顺德府、河间府和大名府均有大疫,并且是烈性传染病的流行,“瘟疫传染,人死八九”。

崇祯十四年(1641年),疫情进一步发展。在大名府,“春无雨,蝗蝻食麦尽,瘟疫大行,人死十之五六,岁大凶”。死亡人口的比率相当高。广平、顺德、真定等府,类似的记载相当多。左懋第督催漕运,道中驰疏言:“臣自静海抵临清,见人民饥死者三,疫死者三,为盗者四。米石银二十四两,人死取以食。惟圣明垂念。”  这时华北各省又疫疾大起,朝发夕死。“至一夜之内,百姓惊逃,城为之空”。

崇祯十四年(1641年)七月,疫疾从河北地区传染至北京,病名叫“疙瘩病”,“夏秋大疫,人偶生一赘肉隆起,数刻立死,谓之疙瘩瘟,都人患此者十四五。至春间又有呕血者,或一家数人并死。” “疙瘩”是对腺鼠疫患者的淋巴结肿大的称呼。

崇祯十六年(1643年)夏秋间发生的腺鼠疫至崇祯十七年(1644年)春天转化为肺鼠疫。北京城中的人口死亡率大约为40%甚至更多,十室九空。北京郊区的疫情也很严重。在通州,“崇祯十六年癸未七月大疫,名曰疙疽病,比屋传染,有阖家丧亡竟无收敛者”。昌平州的记载中称为“疙疽病”,而且“见则死,至有灭门者”。河间府景县“崇祯十六年大疫,病者吐血如西瓜水立死。”

崇祯十六年(1643年)八月,天津爆发肺鼠疫:“上天降灾,瘟疫流行,自八月至今(九月十五日),传染至盛。有一二日亡者,有朝染夕亡者,日每不下数百人,甚有全家全亡不留一人者,排门逐户,无一保全。”

崇祯十七年(1644年),天津督理军务骆养性说,“昨年京师瘟疫大作,死亡枕藉,十室九空,甚至户丁尽绝,无人收敛者。”

崇祯十七年(1644年)秋天,鼠疫南传至潞安府,“病者先于腋下股间生核,或吐淡血即死,不受药饵。虽亲友不敢问吊,有阖门死绝无人收葬者”。

山西鼠疫也向周边省份传播。崇祯七、八年间兴县人民因避疫而逃之一空,有可能将鼠疫传播到相邻的地区。从兴县过黄河,就是陕西的延安府和榆林府,崇祯九年至十六年,榆林府和延安府属县相继发生大疫,如崇祯十年“大瘟,……米脂城中死者枕藉,十三年,夏又大疫,十五年,……大疫,十六年,稔,七月郡城瘟疫大作”。

江南在崇祯十三年(1640年)遭大水,崇祯十四年(1641年)有旱蝗并灾,崇祯十五年持续发生旱灾和流行大疫。地方社会处在了十分脆弱的状态,盗匪与流民并起,各地民变不断爆发。

据史学家不完全统计,明代万历和崇祯年间两次鼠疫大流行中,华北陕、晋、冀3省死亡人数至少在千万人以上。鼠疫的流行与旱灾、蝗灾及战乱的接踵而至,明王朝抵不住清兵南下,也就在情理之中。令人惊奇的是,蔓延多年的鼠疫在清顺治元年(1644年)后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华北各地风调雨顺,社会经济开始复苏。

内忧外患

为剿流寇,崇祯帝先用杨鹤主抚,后用洪承畴,再用曹文诏,再用陈奇瑜,复用洪承畴,再用卢象升,再用杨嗣昌,再用熊文灿,又用杨嗣昌,十三年中频繁更换围闯军的将领。这其中除熊文灿外,其他都表现出了出色的才干。然用人存疑,以至责无成效皆功亏一篑。李自成数次大难不死,后往河南聚众发展。

此时北方皇太极又不断骚扰入侵,明廷苦于两线作战,每年的军费“三饷”开支高达两千万两以上,国家财政早已入不敷出,缺饷的情况普遍,常导致明军内部骚乱哗变。崇祯帝求治心切,《春明梦余录》记述:“崇祯二年十一月,以司礼监太监沈良住提督九门及皇城门,以司礼监太监李凤翔总督忠勇营”;中后金反间计,杀袁崇焕。

随着局势的日益严峻,崇祯帝的滥杀也日趋严重,总督中被诛者七人,巡抚被戮者十一人。朱由检亦知不能两面作战,私底下同意议和。但明朝士大夫鉴于南宋的教训,皆以为与满人和谈为耻。因此崇祯帝对于和议之事,始终左右为难,他暗中同意杨嗣昌的议和主张,但一旁的卢象升立即告诉崇祯帝说:“陛下命臣督师,臣只知战斗而已!”,朱由检只能辩称根本就没有议和之事,卢象升最后战死沙场。明朝末年就在和战两难之间,走入灭亡之途。

崇祯十五年(1642年),松山、锦州失守,洪承畴降清,崇祯帝又想和满清议和,兵部尚书陈新甲因泄漏议和之事被处死,与清兵最后议和的机会也破灭了。崇祯十七年(1644年)明王朝面临灭顶之灾,崇祯帝召见阁臣时悲叹道:“吾非亡国之君,汝皆亡国之臣。吾待士亦不薄,今日至此,群臣何无一人相从?”在陈演、光时亨等反对之下未能下决心迁都南京。

此时,农民军起义已经十多年了,从北京向南,南京向北,纵横数千里之间,白骨满地,人烟断绝,行人稀少。崇祯帝召保定巡抚徐标入京觐见,徐标说:“臣从江淮而来,数千里地内荡然一空,即使有城池的地方,也仅存四周围墙,一眼望去都是杂草丛生,听不见鸡鸣狗叫。看不见一个耕田种地之人,像这样陛下将怎么治理天下呢?”崇祯帝听后,潸然泪下,叹息不止。于是,为了祭祀难民和阵亡将士和被杀的各位亲王,崇祯帝便在宫中大作佛事来祈求天下太平,并下诏罪己诏,催促督师孙传庭赶快围剿农民军。

煤山殉国

参见:甲申之变、清军入关崇祯十六年(1643年)正月,李自成部克襄阳、荆州、德安、承天等府,张献忠部陷蕲州,明将左良玉逃至安徽池州。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一日,大同失陷,北京危急,初四日,崇祯帝任吴三桂为平西伯,飞檄三桂入卫京师,起用吴襄提督京营。六日,李自成陷宣府,太监杜勋投降,十五日,大学士李建泰投降,李自成部开始包围北京,明王朝面临灭顶之灾。太监曹化淳说:“忠贤若在,时事必不至此。”明军在与农民起义军和清军的两线战斗中,屡战屡败,已完全丧失战斗力。

三月十七日,农民起义军围攻京城。十八日晚,崇祯帝与贴身太监王承恩登上煤山(也称万寿山,今北京景山),远望着城外和彰义门一带的连天烽火,只是哀声长叹,徘徊无语。李自成军攻入北京。太监王廉急告皇帝,崇祯帝在宫中饮酒长叹:“苦我民尔!”太监张殷劝皇帝投降,被一剑刺死。崇祯帝命人分送太子、永王、定王到勋戚周奎、田弘遇家。回宫后写下诏书,命成国公朱纯臣统领诸军和辅助太子朱慈烺。又命周皇后、袁贵妃和3个儿子入宫,简单叮嘱了儿子们几句,命太监将他们分别送往外戚家避藏。他又哭着对周皇后说:“你是国母,理应殉国。”周皇后也哭着说:“妾跟从你18年,陛下没有听过妾一句话,以致有今日。现在陛下命妾死,妾怎么敢不死?”说完解带自缢而亡。崇祯帝转身对袁贵妃说:“你也随皇后去吧!”袁贵妃哭着拜别,也自缢。崇祯帝又召来15岁的长平公主,流着泪说:“你为什么要降生到帝王家来啊!”说完左袖遮脸,右手拔出刀来砍中了她的左臂,接着又砍伤她的右肩,她昏死了过去。同时也挥剑刺死了自己年仅六岁的么女--昭仁公主。

崇祯帝又砍死了妃嫔数人,并命令左右去催懿安张皇后自尽。懿安张皇后隔帘对朱由检拜了几拜,自缢身亡。十九日凌晨,李自成起义军从彰义门杀入北京城。然后崇祯帝手执三眼枪与数十名太监骑马出东华门,被乱箭所阻,再跑到齐化门(朝阳门),成国公朱纯臣闭门不纳,后转向安定门,此地守军已经星散,大门深锁,太监以利斧亦无法劈开。三月十九日拂晓,大火四起,重返皇宫,城外已经是火光映天。此时天色将明,崇祯帝在前殿鸣钟召集百官,却无一人前来,崇祯帝说:“诸臣误朕也,国君死社稷,二百七十七年之天下,一旦弃之,皆为奸臣所误,以至于此。”最后在景山歪脖树上自缢身亡,死时光着左脚,右脚穿着一只红鞋。时年33岁。身边仅有提督太监王承恩陪同。

崇祯帝吊死前于蓝色袍服上大书:“朕自登基十七年,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然皆诸臣误朕,致逆贼直逼京师。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甲申国难

诸臣惊闻这一变故,大学士范景文及其妻妾,户部尚书倪元璐与他的一家十三口人,左都御史李邦华,副都御史施邦昭,大理寺卿凌义渠,兵部右侍郎王家彦,刑部右侍郎孟兆祥与其妻何氏儿子孟章明,儿媳万氏,左谕德马世奇并其妾朱氏、李氏、左中允刘理顺并其妻万氏、妾李氏及儿子、奴仆婢女满门共十八人,太长寺少卿吴麟征,左庶子周凤翔与他的两个妾,检讨汪伟与他的妻子耿氏,户部给事中吴甘来,御史王章,御史陈良谟与其妾时氏,御史陈纯德、赵馔,太仆寺丞申佳允,吏部员外许直,兵部郎中成德并母张氏、妻张氏及子,兵部员外金铉并母章氏、妾王氏及弟錝,光禄寺署丞于腾蛟并妻,新乐侯刘文炳并祖母与弟,左都督文耀及妹、子孙男女共十六人,驸马巩永固并乐安公主及子女五人,惠安伯张庆臻并阖门男女,宣城伯卫时春并阖家,锦衣卫都指挥王国兴,锦衣卫指挥同知李若珪,锦衣卫千户高文采并一家十七人,顺天府知事陈贞达,副兵马司姚成,中书舍人宋天显、滕之所、阮文贵,经历张应选,阳和卫经历毛维、张儒士、张世禧并二子,百户王某,顺天府学教官五人,俱失其姓名,长州生员许琰,俱死之。诸臣死难,惟孟兆祥守正阳门,死于门下。王章、赵撰骂敌而死。范景文、申佳允、刘文炳、卫时春赴井,金铉、滕之所、阮文贵、张应选投御河,施邦曜饮药,凌义渠扼吭,巩永固及乐安公主、张庆臻自焚。其余皆投环自缢而死。

三月二十一日崇祯帝尸体被发现,大顺军将崇祯帝与周皇后的尸棺移出宫禁,在东华门示众,“诸臣哭拜者三十人,拜而不哭者六十人,余皆睥睨过之。”,梓宫暂厝在紫禁城北面的河边。当地平民又将他合葬在田贵妃墓中。清军入关后.将他移葬思陵。

明朝在中国北方的统治处于崩溃边缘。之后,南方明朝势力于南京拥立福王朱由崧建立南明政权。

身后之名

南明朱由崧大臣张慎言初议崇祯帝之庙谥号为烈宗敏皇帝,顾锡畴议庙号乾宗。但不被采用。最终在崇祯十七年(1644年)六月定先帝谥号为绍天绎道刚明恪俭揆文奋武敦仁懋孝烈皇帝,庙号思宗,弘光元年二月丙子改上庙号毅宗。唐王朱聿键谥为威宗。

顺治十六年十一月(1659年),开始谥为怀宗,后以“兴朝谥前代之君,礼不称,数不称宗”为由,去怀宗庙号,改谥庄烈愍皇帝,清代史书多简称为“庄烈帝”。

思陵神主题为:大明钦天守道敏毅敦俭弘文襄武体仁致孝庄烈愍皇帝,当为清代所加谥号的全谥。

另有书作守道敬俭宽文襄武体仁致孝庄烈愍皇帝或果毅敦俭弘文襄武体仁致孝庄烈愍皇帝,改庙号钦宗等,又有作庙号烈宗  或敬宗,谥号正皇帝。

为政举措

政治

智除魏忠贤

天启帝临死前叮嘱崇祯帝说,魏忠贤“恪谨忠贞,可计大事”。当时,魏忠贤以司礼秉笔太监提督东厂。魏忠贤的亲信田尔耕为锦衣卫提督,崔呈秀为兵部尚书。朝廷内外遍布魏忠贤的死党。

崇祯帝即位后,魏忠贤不敢公然加害崇祯帝。崇祯帝在入宫当天,一夜未眠,取来宦官身上的佩剑以防身,又牢记皇嫂张皇后的告诫,不吃宫中的食物,只吃袖中私藏的麦饼。

崇祯像天启帝一样,优待魏忠贤和客氏,一面将信王府中的待奉宦官和宫女逐渐带到宫中,以保证自己的安全。魏忠贤始终无法猜透朱由检的心思,于是送一些美女给崇祯帝。崇祯帝不好色,对美色毫无兴趣。但怕引起魏忠贤的疑心,崇祯帝将送来的4名女子全部留下,仔细搜身,发现4名女子的裙带顶端,都系着一颗细小的药丸,宫中称为“迷魂香”,实际上是一种能自然挥发的春药。

魏忠贤一计不成,另生一计,就派一个小太监坐在宫中的复壁内,手中持“迷魂香”,使室中自然氤氲着一种奇异的幽香,以达到催情的效果。这一招,同样被崇祯帝识破。崇祯帝对此大发感叹:“皇考、皇兄皆为此误矣!”

魏忠贤干脆采用更露骨的试探方式。一些无耻的臣工们仍然不停地上疏,为魏忠贤大唱颂歌。崇祯帝读这些奏疏的时候,总是“且阅且笑”。魏忠贤向皇帝上了一道《久抱建祠之愧疏》,向皇帝请求停止为他建造生祠。崇祯帝的批复不温不火:“以后各处生祠,其欲举未行者,概行停止。  ”这种顺水推舟之举,抑止了朝野上下对魏忠贤的崇拜,又不致引起魏忠贤的恼怒。

崇祯帝还不断嘉奖魏忠贤、王休乾、崔启秀等人。自然,崇祯帝等候时机,暗暗设法削弱魏忠贤的影响力。

当时朝廷中的大臣们,都在寻思保全自己的良策,有投机的,有不动声色的,有冒死直谏的。最后倒魏,竟然首先是由魏忠贤的党羽发动的。天启七年(1627年)十月十三日(农历),御史杨维垣上疏弹劾崔呈秀,却美化“厂臣”魏忠贤----“呈秀毫无益于厂臣,而且若厂臣所累。盖厂臣公而呈秀私,厂臣不爱钱而呈秀贪,厂臣尚知为国为民,而呈秀惟知恃权纳贿。”  崔呈秀在魏忠贤将门下号称“五虎”之一,是魏忠贤的得力干将。而且,由于是魏忠贤的亲信,崔呈秀的儿子崔铎虽然目不识丁,居然中了进士。除去崔呈秀,等于断了魏忠贤一臂。朱由检免除崔呈秀兵部尚书一职,令他回乡守制。这掀开了倒魏的大幕。

官员们弹劾魏忠贤的奏疏接二连三地出现。崇祯帝一直不动声色,任由臣工们攻击魏忠贤的浪潮一波胜过一波,中间还得面对魏忠贤的哭诉。十月二十六日,海盐县贡生钱嘉征上疏,列举魏忠贤的十大罪状:一、并帝;二、蔑后;三、弄兵;四、无二祖列宗;五、克削藩封;六、无圣;七、滥爵;八、掩边政、;九、伤民财;十、亵名器。钱嘉征此疏的十条罪名大都可以坐实。于是,崇祯帝立即开始行动,召魏忠贤,命令太监当着魏忠贤的面宣读钱嘉征的奏疏。魏忠贤“震恐伤魄”,立即去找他的赌友----原信王府太监徐应元,讨教对策。徐应元劝魏忠贤辞去爵位,也许可以保富贵。次日,魏忠贤请求引疾辞爵,得到崇祯帝的允许。

天启七年(1627年)十一月一日,崇祯帝斥责徐应元,并再次将魏忠贤贬往中都凤阳祖陵司香。然而,魏忠贤出京的时候,竟然还带着卫兵1000人、大车四十余辆浩浩荡荡地向南而去。一这无疑刺激了崇祯帝敏感的神经。于是,崇祯帝接着下了一道谕旨,命锦衣卫旗校将魏忠贤缉拿回京。

天启七年(1627年)十一月六日,在阜城县(今河北阜城)南关的旅舍中,亲兵散尽的魏忠贤孤零零地呆在客栈中,听着旁边房间里一名书生的《桂枝儿》小曲,最后自缢而亡。而清算魏忠贤余党的行动也很快着手进行。

清算阉党

此时明朝中央政府机构中遍布魏忠贤的死党,甚至一批魏党人物以弹劾魏忠贤的功臣自居,以图混淆视听。为此,清算魏党的战斗刻不容缓。崇祯帝先后任命曹师稷、颜继祖、宗鸣梧、瞿式耜等人为给事中,任命吴焕、叶成章、任赞化等人为御史,以纠弹魏党为职责,掀起一场大规模的清算风潮。从天启七年(1627年)十一月至崇祯二年(1629年)三月,清查阉党逆案的罗网撒开。除首逆魏忠贤、客氏之外,共列七类:首逆同谋六人,结交近侍十九人,结交近侍减等十一人,逆孽军犯三十五人,谄附拥戴军犯十五人,结交近侍又次等一百二十八人,祠颂四十四人,共计二百五十八人,分别定罪处置。与此同时,崇祯帝下令拆毁各地为魏忠贤建造的祠堂,规定宫中内监不得擅自出京,并要求各地镇守的太监立即办理移交手续,火速返回京城。

在定阉党逆案的同时,崇祯帝逐步展开平反昭雪活动,为一些受阉党迫害的东林党人恢复名誉。从理论上讲,褒扬正义,铲除邪恶,崇祯帝都一一做到了。除恶扬善,求的是上下齐心,一心向善。然而,理论用之实践的结果却让崇祯帝品尝到了政治的苦涩。

阉党和东林党的斗争由来已久,用清初士人的话来说,东林未必都君子,而阉党未必皆小人也,所谓的清除邪恶一方,褒扬良善一方也只能是相对而已。两党之间的明争暗斗一直持续到清朝统治初年,一心整饬朝纲的崇祯帝陷入了一场永无休止的战争之中。

明朝自万历以来,党争不断,东林与宣党、昆党、齐党、楚党、浙党之间互相攻击,终于导致天启年间阉党专政的局面。朱由检即位之后的首要举措就是清算阉党, 但这只能说是第一步,进一步消除党争是更加令人头疼的大事。

勤政廉政

据有关史料记载,崇祯帝勤政到为处理公文彻夜不眠。一次,他去慈宁宫拜见宫中最有威望的刘太妃(崇祯帝祖母辈)时,竟然坐着睡着了,刘太妃命人拿来锦被给崇祯盖上。崇祯醒来后苦涩地说,为处理公文,召见群臣他很少能休息,已经两夜未眠,说罢与刘太妃相对落泪。崇祯帝白天在文华殿批阅奏章,接见群臣,晚上则在乾清宫看奏章,遇到军情紧急时便连续几昼夜不能休息。

崇祯帝是明朝自太祖以来罕见的勤政之君,除了照例应免日期之外,每日视朝,并参加日讲和经筵。一日,他参加日讲时,由于疲惫不堪,随意把脚放到台楞之上。当时日讲官文震孟正好讲到《尚书》中“为上者奈何不敬”一句,便抬眼注视皇上翘起的脚,崇祯帝不好意思地以袍袖遮掩,把脚徐徐放下。可见,他对日讲也是认真对待,并非敷衍了事。 [60]  崇祯帝上任伊始,发出“文官不爱钱”的号召。在随后的日子里,他一直以身作则:当政17年,宫中没有进行任何营建,吃穿俱不讲究。

罪己诏

第一次       崇祯八年         崇祯八年(1635年)正月,在中原数省范围内流窜奔袭经年的陕西农民军突然挥师南下,出其不意地一举攻克明朝中都凤阳,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的龙兴之地,掘朱元璋祖辈之明皇陵并焚毁之,熊熊大火和弥天烟雾持续了数日之久。随后,朝廷匆忙调集各省精兵八万余人在中原地区进行会剿。八月,洪承畴负责督剿西北,卢象升负责督剿东南,剿灭农民暴乱军之战事在全国范围内拉开帷幕。十月初,崇祯帝走出了令他的自尊十分难堪的一步,即第一次向全天下颁布“罪己诏”,向天下臣民首次承认朝廷的政策失误及天下局势的险恶。      

第二次       崇祯十年         崇祯十年闰四月,北方大旱,中原大地、赤野千里、饿殍遍野、民不聊生,而地方官吏仍旧逼粮催科、盘剥百姓,多处地方亦然民怨沸腾、干柴烈火、一触即燃,面对这样的危局,崇祯帝在久祈不雨时的时候颁布《罪己诏》。 

第三次       崇祯十五年

崇祯十五年(1642年)新年伊始,崇祯帝在奏对朝臣时格外谦卑地揖拜阁臣周延儒等人,希翼君臣齐心协力、再图振兴国事之举。正月,在崇祯帝的默许下,朝廷派马绍愉为特使,同关外清庭进行谈判,以期减缓明朝腹背受敌的军事压力。二月,闯王李自成所部在襄城大败明军,杀害陕西总督汪乔年。三月、四月,关外松山等城相继被清军攻陷,辽蓟总督洪承畴被清军俘虏,后归降清廷。五月,李自成所部三围开封。七月,贤淑聪慧的田贵妃病故,崇祯帝悲痛欲绝、日不思饮、夜不成寐、痛不欲生。八月,对清庭议和机密被朝臣泄露,朝廷舆论大哗,迂腐言官大肆抨击,崇祯帝恼羞成怒,情急之下,竟将无意泄漏国家机密的兵部尚书陈新甲下狱问斩,明清之间的和谈彻底破灭。九月,在李自成所部围困开封期间,黄河堤溃,开封城被滔滔洪水冲毁,导致几十万开封百姓无端丧命,酿成明末巨大人道灾难,李自成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历史责任。十月,李自成所部在郏县击败明陕西总督孙传庭部。十一月,清军第五次入塞劫掠,深入山东腹地,俘获人口三十余万人丁,杀害官吏数百人。闰十一月辛丑,崇祯第三次下罪己诏。        

第四次       崇祯十六年

崇祯十六年(1643年)年初,闯王李自成在襄阳建立政权。二月起,京师瘟疫流行。三月,左良玉部哗变。四月,清军进犯出塞。五月,张献忠部攻克武昌,楚王遇害(被张献忠残忍地打入囚笼沉入长江溺死),张献忠正式建立“大西”政权。随后,内阁首辅周延儒被罢官。六月,崇祯痛心疾首、欲哭无泪,悲愤地向天下官绅百姓第四次下罪己诏,谴责自己的失德和过失导致生灵涂炭、社稷遭殃,希望天下官民士绅能够振聋发聩、共赴国难,鼎立拯救危机重重、病入膏肓的大明王朝。        

第五次       崇祯十七年

崇祯十七年(1644年)正月初一日,闯王李自成在西安称帝,立国号“大顺”。李自成随即分兵两路剑锋指向北京进军。正月,朝廷拜大学士李建泰为督师,出京抵御大顺军,为了鼓舞士气,崇祯帝隆重地在平台为即将代帝出征的李建泰举行“遣将礼”。不料,风云突变,三月,李自成大军即兵临北京城下。十八日,崇祯于仓促之中第五次下诏罪己

第六次       崇祯十七年(临终遗言)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日,绝望无助的崇祯帝强打精神举行了最后一次家宴,当夜酒宴罢后,崇祯帝即安排太子慈烺、三子定王慈炯、四子永王慈焕逃离皇宫。随后,崇祯帝在宫中亲自持剑砍杀妻妾、女儿,幼女昭仁公主致死,长女长平公主断臂重伤,一生贤德的周皇后于坤宁宫自缢。十九日凌晨,天将曙明,崇祯揩御笔太监王承恩离开紫禁城,登上皇家禁苑煤山,在一株老槐树下自缢身亡,时年35岁。死时“以发覆面,白夹蓝袍白细裤,一足跣,一足有绫袜”,衣上以血指书,公元1644年甲申年的319日这一天,在中国历史上也是统治华夏中国长达276年的大明王朝的亡国祭日,每逢此日,黄宗羲、顾炎武等明末遗民必沐浴更衣、面向北方、焚香叩首、失声恸哭。

军事

在东北,努尔哈赤在万历年间经过30多年的征战统一了女真族的全部。之后正式称汗,建立后金,接着努尔哈赤便开始了对明朝的进攻。

崇祯帝启用已经解职回乡的大将袁崇焕出任兵部尚书,督师蓟辽,平息后金叛乱。努尔哈赤被袁崇焕用大炮打死后,儿子皇太极继承了他的汗位,但是疑心太重的崇桢帝中了皇太极的反间计,结果是袁崇焕被凌迟处死,然后传首边关示众,尸体被北京民众争买而食,家被抄,但家无余资。袁崇焕死后,副将祖大寿闻讯大惊,率领部下毁坏山海关而出,直奔锦州,投奔后金。祖大寿给他的外甥吴三桂写了一封招降信,但这时的吴三桂不从。祖大寿投降后,崇祯帝派蓟辽总督洪承畴统领吴三桂等八总兵共十三万人前往救援锦州,洪承畴在镇压李自成的征战中,立了大功,但在锦州被围了六个月,食尽,被俘,投降后金,吴三桂逃走。锦州之战标志着明朝在辽东防御体系的完全崩溃,在关外只剩下宁远一座孤城。

经济

面对内地农民军和边外满洲军的层层逼近,朱由检为了增加朝廷财政收入,在正常的税赋之外增加的辽饷、剿饷和练饷。合成“三饷”。

崇祯三年(1630年),增加又强征“辽饷”,亩加征银三厘。崇祯十年(1637年),为镇压农民起义,开征“剿饷”,每年加派银三百三十余万两。崇祯十二年(1639年),明廷又加征“练饷”,每年征银七百三十余万两。

辽饷、练饷、剿饷(曾议,未实施)等“三饷”的加派,成了崇祯一生的最大污点。然而,中国经济史学会副会长、中国明史学会副会长陈支平先生却说:“心平气和的分析,三饷所加,不过每亩‘九厘’银,按明末的粮价折算,尚不足十斤稻谷,这在明末的亩产量中所占的比例,微乎其微。”

应该能理解到,在国家发生战争时期,适量的增加赋税乃是无可避免的。满清入关之初,多尔衮曾大义凛然地指责说:“前朝弊政厉民最甚者,莫如加派辽饷,以致民穷盗起,而复加剿饷,再为各边抽练,而后加练饷。惟此三饷,数倍正供,苦累小民,剔脂刮髓。”然而又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称“自顺治元年为始,凡正额之外,一切加派,如辽饷、剿饷、练饷及召买米豆尽行蠲免。”  然而,真正的事实却是:这蠲免“三饷”的谕旨并未严格加以贯彻,除多尔衮边外筑城加派九省额外钱粮250余万两、顺治亲政命抵额粮,及顺治末一度加征练饷,“以前项辽饷在万历年间加派,故复照旧派征”。

因此,明史学家顾诚在《南明史》指出“顺治十八年还食言自肥,恢复了明朝剿饷,加赋五百多万两”。

文化

崇祯二年(1729年),钦天监测量日食再次失误,而同时徐光启依靠传教士的帮助,运用西法测量却相当精确,符合天象。当崇祯皇帝责怪钦天监时,钦天监官员据实说,《大统历》承《授时历》已久,他们只是在开国二百六十年后遵守旧法而已,若因循守旧下去,以后不能无差。礼部就此再奏请开局改历,才得批准。至此开始,徐光启以六十八岁的高龄被朝廷委任为管理部事的礼部左侍郎,开创了划时代的伟业----纂修《崇祯历书》。

明朝聘请来华耶稣会的龙华民(意大利人,参与短期编制)、罗雅谷(葡萄牙人)、邓玉函(瑞士人,参与短期编制)、汤若望(日耳曼人)等人参与译书,编译或节译哥白尼、伽利略、第谷、开普勒等著名欧洲天文学家的著作。从崇祯二年到崇祯七年陆续编成书。

《崇祯历书》是中国最早吸收西方先进天文学知识对中国传统历法进行改革的大型学术著作。它全面系统地介绍了西方天文学知识,形成了对中国已相对落后的传统天文学的冲击,使中国天文学的发展从此走上了一条吸收和融合西方天文学为主的新路,对推动中国天文学向近代模式发展有相当重要的作用。

《崇祯历书》完成后,明末朝廷已陷入动荡之中,新历法还未及颁行,几个月后李自成即攻入北京,推行新法之事功败垂成,终明之世未得实施。

社会

明代,烟草经由吕宋(今菲律宾)、越南、朝鲜三条路线传入中国,最初被当作草药而流行于军队中。很快,这种“烟瘾”就由军中蔓延到民间。至明末,烟草已经在民间被大范围吸食,相关的种植、贩卖产业也发达起来。当时人们已经认识到吃烟的危害,社会上还流传一种说法,说永乐以下的明代皇帝,都是“燕王”的后代,京城又是“燕京”,“烟”字谐音“燕”,“吃烟”就是“吃燕”,有吃掉燕王之后、攻破燕京之义,坊间甚至传唱“天下兵起,遍地皆烟”的童谣,这不能不引起明朝统治者的恐惧。因此,崇祯帝两度发布“红头文件”,要求国民戒烟,禁止官员在衙门等官府机构内吸烟,私藏或出售烟草都有可能被处死。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正式提出禁烟。

历史评价

总评

崇祯帝是一个勤政的皇帝,据史书记载,他二十多岁头发已白,眼长鱼尾纹,可以说是宵衣旰食,夕惕朝乾。史志称其“鸡鸣而起,夜分不寐,往往焦劳成疾,宫中从无宴乐之事”。

崇祯帝执政时期,对于后金,群臣分为主战、主和两派。崇祯帝在用人方面,起用了主战派袁崇焕。文官集团使得军中之将只重出身门第,几次大规模对后金的军事活动均遭惨败,削弱了明朝的军事力量,最终无力镇压农民军起义,间接加速了明朝灭亡。

曾经强盛的明朝已经风雨飘摇,两党分庭对抗,却难寻能用之人,也确实难寻可用之人。崇祯帝即位之初在文官集团的帮助下诛灭魏忠贤阉党,却间接推动了文官集团的权利膨胀。

崇祯帝与臣子的关系或可说是历史上最为尴尬诡异的时期--相互仇视,相互依存、相互利用。崇祯在位的十七年,除了镇压农民军以及抵抗后金外,将更多的心力用于削弱文官集团的势力,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尽管崇祯帝志向远大、励精图治、宵衣旰食、事必亲躬,但他既无治国之谋,又无任人之术,加上他严苛、猜忌、多疑,对大臣动辄怒斥、问罪、砍头、凌迟,其残忍和冷酷与魏忠贤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不相信文武百官,崇祯帝还频繁地调整官吏,17年间他竟然换了17个刑部尚书和50个内阁大学士。造成国家人才匮乏,有心报国的志士既不肯也不敢请缨效命。无奈之下,崇祯帝只好培植私人势力,重新起用大批太监。与此同时,崇祯帝虽屡下罪己诏,然苛捐杂税层出不穷,民不聊生,而明末的众多农民起义也正是其贪财苛政最严重的后果。此外,在辽东战局屡败之时,不纳周皇后迁都之谏而丧失了最后的机会;而从南明诸政权观之,朱明皇室在满清的背景下号召力依旧不容小觑。故而,崇祯帝尽管勤政,却错误百出,不仅不可能中兴明帝国,其亡国也几乎是必然。

崇祯帝是一个被普遍同情的皇帝,李自成《登极诏》也说“君非甚暗(崇祯皇帝不算太糟),孤立而炀灶恒多(即便他被孤立,却颇能为人民国家做出许多打击贪官污吏好事);臣尽行私,比党而公忠绝少。”

崇祯帝的性格相当复杂,在除魏忠贤时,崇祯帝表现得极为机智,《明史》说他:“且性多疑而任察,好刚而尚气。任察则苛刻寡恩,尚气则急遽失措。”由于较之前任的神宗、熹宗,甚至明朝中后期的多数皇帝,崇祯帝治国救国的责任感与雄心强上许多,故史家对于崇祯帝普遍抱有同情,以为崇祯帝的一生实是“不是亡国之君的亡国悲剧”。

由于连年的灾荒,农民造反野火般的焚烧整个华夏大地,后金不断侵扰的边疆,导致军费不断激增,而税收却无法跟上,这一切的结果导致崇祯年间加税不断,民间称呼他为“重征”以代替“崇祯”。

虽然崇祯帝期盼着明朝能在他手中迎来“中兴”,无奈前几朝的积重难返,当时天下饥馑,疫疾大起,各地民变不断爆发,北方皇太极又不断进攻,加上崇祯帝求治心切,生性多疑,刚愎自用,因此在朝政中屡铸大错:前期铲除专权宦官,后期又重用宦官;在众大臣的吹捧下,崇祯帝高估了袁崇焕,误信了袁崇焕“五年复辽”的大话,以倾国之力打造了一条宁锦防线,结果后金从蒙古绕了过来,明王朝面临灭顶之灾。

史书评价

《明史·本纪第二十四》:帝承神、熹之后,慨然有为。即位之初,沈机独断,刈除奸逆,天下想望治平。惜乎大势已倾,积习难挽。在廷则门户纠纷。疆埸则将骄卒惰。兵荒四告,流寇蔓延。遂至溃烂而莫可救,可谓不幸也已。然在位十有七年,不迩声色,忧劝惕励,殚心治理。临朝浩叹,慨然思得非常之材,而用匪其人,益以偾事。乃复信任宦官,布列要地,举措失当,制置乖方。祚讫运移,身罹祸变,岂非气数使然哉。迨至大命有归,妖氛尽扫,而帝得加谥建陵,典礼优厚。是则圣朝盛德,度越千古,亦可以知帝之蒙难而不辱其身,为亡国之义烈矣。

《明史·流贼传》:庄烈之继统也,臣僚之党局已成,草野之物力已耗,国家之法令已坏,边疆之抢攘已甚。庄烈虽锐意更始,治核名实,而人才之贤否,议论之是非,政事之得失,军机之成败,未能灼见于中,不摇于外也。且性多疑而任察,好刚而尚气。任察则苛刻寡恩,尚气则急遽失措。当夫群盗满山,四方鼎沸,而委政柄者非庸即佞,剿抚两端,茫无成算。内外大臣救过不给,人怀规利自全之心。言语戆直,切中事弊者,率皆摧折以去。其所任为阃帅者,事权中制,功过莫偿。败一方即戮一将,隳一城即杀一吏,赏罚太明而至于不能罚,制驭过严而至于不能制。加以天灾流行,饥馑洊臻,政繁赋重,外讧内叛。譬一人之身,元气羸然,疽毒并发,厥症固已甚危,而医则良否错进,剂则寒热互投,病入膏肓,而无可救,不亡何待哉?是故明之亡,亡于流贼,而其致亡之本,不在于流贼也。呜呼!庄烈非亡国之君,而当亡国之运,又乏救亡之术,徒见其焦劳瞀乱,孑立于上十有七年。而帷幄不闻良、平之谋,行间未睹李、郭之将,卒致宗社颠覆,徒以身殉,悲夫!

历代评价

南明大臣把崇祯帝抬举到千古圣主的地步,如礼部郎余煜在议改思宗庙号时说:“先帝(崇祯)英明神武,人所共钦,而内无声色狗马之好,外无神仙土木之营,临难慷慨,合国君死社稷之义。千古未有之圣主,宜尊以千古未有之徽称。”

清初张岱:“古来亡国之君,有以酒亡者,以色亡者,以暴虐亡者,以奢侈亡者,以穷兵黩武亡者,嗟我先帝,焦虑心求治,旰食宵衣,恭俭辛勤,万几无旷,即古之中兴令主,无以过之”。 “先帝焦于求治,刻于理财;渴于用人,骤于行法”。

清人萧徵模咏崇祯皇帝的诗歌写道:心匪不仁计则穷,减夫派饷事重重。可怜三百年夭下,断送忧勤惕励中。

顺治帝:谕工部曰:“‘朕念明崇祯帝孜孜求治,身殉社稷。若不急为阐扬,恐千载之下,意与失德亡国者同类并观。朕用(因)是特制碑文一道,以昭悯恻。尔部即遵谕勒碑,立崇祯帝陵前,以垂不朽。又于所谥怀宗端皇帝加谥数字,以扬盛美。’又尝登上陵,失声而泣,呼曰:‘大哥大哥,我与若皆有君无臣。’上为后代所惓怀如此,况其臣民乎!”

康熙帝:总由生于深宫、长于阿保之手、不知人情物理故也。

锁绿山人《明亡述略》:庄烈帝勇于求治,自异此前亡国之君。然承神宗、熹宗之失德,又好自用,无知人之识。君子修身齐家,宜防好恶之癖,而况平天下乎?虽当时无流贼之蹂躏海内,而明之亡也决矣。

全祖望《明庄烈帝论》:“庄烈(朱由检)之明察济以忧勤,其不可以谓之亡国之君固也,而性愎而自用,怙前一往,则亦有不能辞亡国之咎者。”

乾隆帝认为,明之所以亡国,是因为万历、天启皇帝不理朝政,以致法度废弛。崇祯继位时,“国事已不可为”,他虽然辛苦经营17年,仍不能“补救倾危”,最后以身殉国。

孟森:“熹宗,亡国之君也,而不遽亡,祖泽犹未尽也。思宗而在万历之前,非亡国之君也,在天启之后,则必亡而已矣。” “思宗而在万历以前,非亡国之君;在天启之后,则必亡而已矣!”。思宗虽有心为治,却无治国良方,以致酿成亡国悲剧,未必无过。“苛察自用,无知人之明”、“不知恤民”。思宗用人不彰、疑心过重、驭下太严,史称“崇祯五十相”(在位十七年,更换五十位内阁大学士、首辅),却加速了明王朝的覆亡。

郭沫若写《甲申三百年祭》,认为崇祯皇帝“多疑而任察,好刚而尚气”,为政“刻薄寡恩”,“急剧失措”;“对于军国大事的处理,枢要人物的升降,时常是朝四暮三,轻信妄断”;看上去尽管像是想要有所作为的“明君”,会做些表面的仁义功夫,实际上却是“十分‘汲汲’的‘要誉’专家”,对种种积弊并不真心设法去解决。

姚雪垠:明朝当时的情况,处处限制着崇祯皇帝的行动,正有种种使他不能施展自己“中兴”抱负的约束。

樊树志:崇祯皇帝朱由检在位十七年,以身殉国时年仅三十五岁。他受命于危难之际,力挽狂澜,清查魏忠贤阉党逆案,拨乱反正,营造新政,令人耳目一新。但是,从万历到天启,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弊政,压垮了明朝的统治架构,内忧与外患同时袭来。

张德信:特殊的宫廷生活环境、坎坷多事的命运,造就朱由检的畸形性格。在皇权递争之中,在朝野党争之际.在抵御后金、对付农民起义之时,表现出聪颖自信而又猜忌多疑、形似谦恭而又刚愎自恃、勤心图治而又急躁专断等复杂情性.最终导致悲剧结局。

轶事典故

好学不倦

崇祯帝还是一个好学不倦的皇帝,博览群书,举凡《四书》《五经》《资治通鉴》《通鉴纲目》《大学衍义》《贞观政要》《皇祖明训》《帝鉴图说》等典籍几乎朝夕不离手。他还命令武英殿中书,画历代明君贤臣图,写《正心诚意箴》,制成屏风,分别安放在文华殿、武英殿,以便随时激励自己。

年号起名

天启七年(1627年)八月二十四日,即明熹宗朱由校驾崩后十余日,朱由检在皇极殿即皇帝位,改年号为崇祯。在选择年号问题上,朱由检颇有斟酌。当时阁臣提供四个年号供他选择,一为“乾圣”,朱由检说“乾为天,圣则安敢当”;二为“兴福”,朱由检说“中兴甚好,亦不敢当”;三为“咸嘉”,朱由检认为“咸旁为戈,今方欲息干戈,勿用”,于是选择崇祯为年号。

僧尼相配

崇祯十一年(1638年)冬天清军内犯,兵部主事沈迅提出了一个荒唐的建议,请求崇祯帝以天下僧人配尼姑,编入里甲,三丁抽一,可得兵数十万。崇祯帝居然认为沈迅的建议十分有理,其言可行,立即将沈迅改任兵科给事中。

占卜迷梦

一夜崇祯皇帝梦见人写个""字,便叫宦官悄悄去拆字以占吉凶。那太监刚说拆个""字问军国大事,先生就说:“不好!‘有'字是大明江山已去了一半。”

密室藏画

崇祯帝上吊后,在其身上的遗言旁边又有一行书写到:“文武百官全都倒东宫行在去。”原来崇祯帝以为内阁诸臣已经看到了他所写的朱书,却不知道实际上内传将朱书送入内阁时大臣们早已四散逃命了,内侍放在桌子上便走了,因而文武群臣并没有一个人知道此书。当初大内中有一间密室,看管的十分严密,相传其中有刘诚意所藏的秘记在内,说没有重大变故不能随意开启。到此时,事情紧迫,众人开启来看,看到是一副绘图三轴,最末一轴图像酷似崇祯帝模样,身穿白背心,光着左脚,披头散发悬在空中。于上吊后的崇祯帝的情况没有任何别。

大明陪臣

崇祯十七年,有个朝鲜人崔孝一来到在北京昌平县城外的崇祯帝墓前,绝食七日而死。像这样微不足道的事,中国史书是绝不会记载的,但朝鲜的正史和野史却大书特书,赞美这人是“千古义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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