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追而来的瓦岗军重又将东都洛阳包围,陆续汇集30余万大军!
李密的前敌总指挥部就设在洛阳的卫星城----金墉城(洛阳新城东北),列阵靠前的军阵已离都城洛阳没有多远,城内的军民都可以听到城外瓦岗军的战鼓声了!
近是近在咫尺,但李密很清楚,要拿下洛阳,并非易事!不说守城军民的顽抗死守,就说那用以防御又高又厚的城墻和又宽又深的护城河,都坚不可摧!难以跨越!要不,人们就不会将洛阳和固若金汤联系在一起!!
于是,李密叫工兵将金墉城中被战争破坏的房屋修整,作为军营,准备持久战!
算起来也确实蛮久了,从去年(617年)的三月一直打到今年时下的二月,整整近一年,但洛阳依然姓杨,没有改姓李!
这一年的洛阳之战(包括城外附近的外围战),成了瓦岗军的主要战事活动,而没有到其它地方去扩地增兵发展!
你要说李密聪明也行;说他是傻瓜也行,而且是对人不对己的大傻瓜!
当年杨玄感兵变反隋时,没有决定权、但是一号黑高参的李密向杨玄感献计:上策进兵涿郡,中策兵向关中夺取正都大兴,下策攻打洛阳。
如今有了自主决定权的李密恰恰釆取自己当年认为的下策:攻打洛阳。
部将柴孝和他们劝说李密留下翟让守洛口,裴仁基守回洛,李密自己统率主力精锐进兵关中,夺取政权中枢大兴,再东西夹击。
洛阳垂手而得。
李密将他们的话视若耳边风,只作如此解释:“这义军大都是河南山东(此话指崤山以东)人,谁愿意离乡背井跟我去关中?再说,这些人都是绿林草寇出身,性格刚烈暴燥,惹火了他们,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反误了大事。”
李密此话实是搪塞之词。他内心考虑的是,从政治角度考量关中当然重要,但从实际出发,洛阳地处中国之中,扼控东西南北,且已夺得极为重要的两个国家级大粮仓:黎阳仓和回洛仓。自己若麾兵关中,留守负责者必须是绝对忠于自己又堪当重任之人。可惜他半路出家,还是靠巧取强夺才坐上瓦岗寨寨主的交椅,根基肤浅的他没有什么既贴心又能干的部下。留下镇守的最好人选也许就是柴孝和荐举的翟让和裴仁基。而翟让。自己的极权等于是从他手中抢来的;致于裴仁基,这个有奶就是娘的隋朝叛徒降将,只可利用,不可重用,必要时还可把他杀了!这一来,若他一走。这两个人还不是乘机自立为王,断了他的归路!
还有重要的一点,是源于他要称帝的政治野心!。当初取得黎阳大捷、围攻洛阳、震动天下时。窦建德、孟让、朱粲、徐圆朗、杨士林、孟海公、卢祖尚、周法明等各地草头王,都纷纷建议李密做王中王:登基称帝!但均被他以“东都未定”为由拒绝了。他要称帝称得体面,他要他的帝国有与之相称的帝都,就像才子配佳人一样!所以,他才认准洛阳,长期不懈!死打硬攻!
洛阳也真的被他打得招架吃力!
三打高句丽、多年国内的平叛,使隋朝原来的猛将如云、谋夫如雨到此时几乎损失殆尽!洛阳城里,除了王世充还有两把刷子外,其他人则是刷子上的货色:毛个用!
早先也只能派出金紫光禄大夫段达、民部尚书韦津这样的人出马带兵抵抗李密。官阶虽然够高,但打仗本事却不成正比。甚至是反比。段达虽是武将,但是靠三岁时承袭父爵得来的。在河北平叛农民起义时,曾一度被张金称打败!张讥讽他为“段姥”(段老太婆)!支援王世充和李密作战时。见瓦岗军来势凶猛,他又吓得开刷溜号!而韦津只会舞文弄墨,至于刀枪棍棒,那就是刀枪棍棒舞他了:韦津残死阵中!
所以,拿下洛阳,对于李密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正当李密做着皇帝美梦的时候,霎时间被晴天霹雳惊懵惊慌:
他原本只需面对东都的隋军,如今背后一支大军有如神兵天降,它
就是隋军中精锐之中的精锐!王牌之师骁果御林军!而且十万之众!
他的美梦将成为黄粱梦!
洛阳城内外原来你死我活的双边对峙,顿时演变成三国鼎立!
原来宇文化及叛変集团在江都缢杀隋明帝杨广后,带着十万骁果大军,西返关中,来到洛阳,与洛阳的杨侗和瓦岗寨的李密意料之中相遇!
这三方有如魏、蜀、吴三国,互不相容,各打各的算盘!
最终,经过权衡和权术的结合,杨侗和李密成了“刘备”、“孙权”,宇文化及则被视着共敌“曹操”。
不果,不是吴蜀联合抗曹,而是单方抗曹:杨侗招安了李密,驱虎吞狼叫他的瓦岗军去和宇文化及的骁果军死打硬碰!自己则坐在洛阳城上观虎斗!
就这样,洛阳城外,瓦岗军和骁果军明火执矛厮杀!战争极为残暴壮烈!
但在洛阳城里,也是刀光剑影!暗流汹涌!
隋明帝在江都遇难的消息也许在宇文化及来洛阳之前已传到洛阳、大兴,但在通信业不发达的当时,人们对这一消息将信将疑,一旦宇文化及拥着傀儡“皇帝”杨浩现身洛阳。人们才确信无疑了。
于是,为了延续隋朝,段达,王世充,元文都,卢楚,皇甫无逸。郭文懿,赵长文等七人,拥立越王杨侗为帝(史称皇泰主),年号皇泰。当时洛阳人号称这七人为“七贵”。
王世充虽然是七贵之一,但除了大家都有的“某国公”荣誉光环外,实际职权是担任没有兵权的吏部尚书(相当于组织部长),别说宰相,总理(尚书令)、总司令(太尉),连个国防部长(兵部尚书)都沒捞到!陡有“贵”的虚名。实际成了瓜分权力利益的大输家!
反观其他人,尤其是元文都(隋末河南洛阳人,汝阴灵王拓跋天赐的玄孙、元修义的曾孙,安昌平王元均的孙子,安昌郡公元则之子),这个北魏宗室、贵族世家出身的人。高官勋章一大堆:内史令、开府仪同三司、光禄大夫、左骁卫大将军、摄右翊卫将军、鲁国公等官职,倍受重用!把持朝政!这个不会舞刀弄枪的人,居然身兼两大将军。控制着禁卫军和府兵的大权!
在累立战功的王世充眼里,这些“元文都之辈,刀笔吏尔”(元文都之流,只会玩笔杆子,行军打仗懂个屁),不过是泛泛之辈!
虽然自己流血流汗、拼死拼命作战捍卫杨隋政权,但对于“元文都之辈,刀笔吏尔”这些深居京城没置身险境的地头蛇们来说,他不果是个遥远的外来人,因而受到排挤!被夺去军权!
王世充心里是既空虚失落又愤懑不平!
元文都是个嫉贤妒能的人,他也知道王世充对自己垄断军政大权不满。想整整王世充!宇文化及的到来给他提供了这种机会:提高李密的地位,制衡王世充!
王世充当然心知肚明这是元文都搞的鬼!
这就使王世充心里愈发空虚失落和愤懑不平!以至于溢干言表!
当招安李密成功后,东都朝廷对自己的高招煞是满意。于是在上东门开庆功宴!赴宴者无不为皇泰主的英明、元文都的高明歌颂德!
只有王世充跳出来大唱反调:“皇上,卑职很不理解,通常国家官爵只给对国家朝迋有功之人;现在倒好,给了李密这个反国反朝廷的头号反贼!不知出此下策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身为傀儡、但年幼聪明的皇泰主当然明白王世充不是对自己不满,平心而论,他也很欣赏祖父倚重的这位战将,来到东都是尽忠拼命而为,只是兵力有限,又无助手良将,失败是难免的,所以他一再宽恕王世充。他本人极想提高王世充的权力,只是奈何不了元文都他们。
此刻,皇泰主望了望元文都:只见他脸色涨红,眼含怨恨!
元文都唆使党徒向皇泰主奏请:让元文都担任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着一个人的生死决狱和职务的升降!作为摆设的皇泰主要同意的时候,遭到了王世充的极力反对!
此时王世充对元文都的不满,不仅仅是元文都在权力职务上压制自己,而是涉及到自己的性命!
不用说,他和李密是死对头,双手都沾满了对方将士的鲜血!
双方都怀有对对方的杀身之仇!夺命之恨!和李密多次交手的他深知李密奸猾狡诈!李密一旦来东都临朝辅政,不排除篡夺政权的可能,就像他篡夺瓦岗军最高领导权一样;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位高权重的李密必定置他王世充于死地!
这种担心不仅王世充有,也弥漫在洛阳城里军方的心头,甚至充满对李密到来的恐惧!也自然衍生出对元文都之流的怨恨!
这点,就是不用王世充蛊惑,军方将士们的原生态心情本就如此。因而,和李密瓦岗军作过战的军方,毫不动搖地站在王世充一边,更不消说他原来的部下!
如果说。军方原来揣测元文都他们招安李密,是想借助李密消灭宇文化及,能后乘李密被削弱之际再吃掉李密;那么现在,每当李密捷报传来,他们无不高呼叫好,摆宴庆功,大肆宣染李密的功劳。为李密造势,替李密进京作好铺垫!明显出他们和李密是一丘之貉!这就愈加引起军方对李密的疑惧和对元文都之流的愤恨不满!
平心而论,愤恨归愤恨,但王世充此时并没有除掉元文都他们的想法,因为在剩下的“六贵”中,仅他一个是外来人,势单力薄,孤掌难鸣!然而,元文都自己千方百计排挤王世充。自然心知会引起王世充对他的怨恨,便想除掉王世充!甚至不排除他想除掉皇泰主杨侗,让死去百多年的北魏僵尸复活!因为李渊撵下同杨侗年龄相仿的幼主杨侑使他备受诱惑和鼓舞!而要达到这一勃勃的野心,王世充又无疑是他的障碍!过往已经证明王世充是忠于隋明帝;那他忠于隋明帝的接班人杨侗就自然而然,而且,来东京洛阳后。王世充用不懈地与瓦岗军血战证明了这一点!
诸多因素,使元文都视王世充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于是,他找来他的同党进行密谋策划。身为内史令、左备身将军、摄尚书左丞、右光禄大夫。封涿郡公的卢楚也已向元文都言语涩难、结结巴巴地(有口吃毛病)明确表态:“王、王世充外军一、一将耳,本非留、留守之徒,何得预、预吾事!且洛口之败,罪不、不容诛,今者敢、敢怀跋扈,宰制时政,此、此而不除,方为国、国患。”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也极力表示支持(其父皇甫诞当年任并州总管府司马,因反对汉王杨谅起兵反隋明帝被谅杀害)。“墙头草”段达被占上风的歪风吹到了元文都这一边。
当然,这些家伙想除掉王世充。不敢明火执仗地跑到王世充的住地、跑到他率领江淮子弟兵的驻地去“除”,那是背鼓上门----找打!且极可能是茅厕里打灯笼----找死(照屎)!因此,元文都一伙商议要在第二天乘王世充上朝之际(因为上朝规定任何人不能佩带兵器)。埋伏袭杀王世充!
“墙头草”段达回到家后,将自己的思路重新梳理:协同和李蜜作战,王世充算是自己的战友;王世充官职虽然不高(相对于他们而言),但部下将士不少,潜在的力量非元文都他们所能及;王世充自知身处险境,警惕性很高,伏杀不一定成功,那一来,反扑的王世充非元文都这些庸俗无能之辈所能挡,是逢鬼杀鬼!见魔除魔!他段达乃至一家都要成鬼了!再说,就是杀死了王世充,迎来李密这个头号反贼,也没有他的好果子吃:他和李密曾在战场上刀枪相见!想到这里,段达惊出一身冷汗!
他连忙叫来女婿张志,叫他骑上快马,将元文都一伙要伏杀王世充的阴谋告知王世充!华灯初上,乘着茫茫夜色,张志神不知、鬼不觉地向王世充的驻地含嘉城策马飞驰!到了含嘉城,张志好像元文都之流要杀自己似的,慌恐地对王世充道:“王将军,家父已耳闻目睹密谋,明日上朝有人袭杀你!家父让我特来告知。”
王世充听着张志的转告,两拳紧握!双眼喷火!一脸怒色!“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那我王世充只有绝地反击了!老虎不发威,你还以为我是病猫哩!张志见王世充不言语,以为王世充和他一样心中充满惧怕,便自言自语道:“完了!”“什么。完了?不,是完美!”王世充冷笑一声,双手抱拳朝张志深深一揖,真诚道:“在下万分感谢你们父子!真的,没齿难忘!”
半夜三更,王世充披坚执锐,集齐部下。作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战前总动员:说元文都这班乱臣贼子,认贼作父,卖国求荣,要将我们官兵的死对头李密这条狼引狼入室,来歼杀我们这些和瓦岗军作战的官兵,我们不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在根本没得选择的危险逆境中,应为朝廷也是为自己,和元文都叛党奸贼殊死一搏!面临危险的将士们。自然是振臂高呼:“我们听大将军的!大将军要干的也是我们想干的!”
听听、看看,将士军心如此,王世充想不兵变、想不兵变成功都难!王世充的兵变部队先冲到外廓城,把守城门的将士听说是来杀元文都他们的,立马畅开城门,并加入兵变部队。兵变部队接着急冲到宫城东太阳门下!
兵变部队的攻城惊醒了正做杀死王世充美梦的元文都一党。骇惧的他们已不顾什么义气不义气:大难来时各自飞!身为右武卫“将军”的皇甫无逸全无将军的胆色,比逃兵还逃得快!他带足金银财宝的逃路费,撇下父母妻儿。单枪匹马溜出城门,消失在黑漆漆的夜色中!有门卫兵告诉王世充关于皇甫无逸的逃向,王世充派骑兵们去追赶!
那个说王世充“罪不容诛”的卢楚,此时倒像是自己“罪不容诛”,急急如丧家之犬赶忙去寻找藏匿之处!倒是阴谋集团头目元文都感到自己与王世充之争是生死之争!目前唯一的办法是阻挡王世充的进攻!于是,元文都命令将军跋野纲率部迎战,跋野纲二话不说,拍马冲向兵变部队!
正当元文都为有这样听话而勇敢的僚属感到高兴时.....那知高兴倾刻变成怒火中烧!原来跋野纲策马来到王世充面前,立即翻身下马跪在王世充面前,请求投降!肺都气炸了的元文都连忙支使另一位将军率兵前去抵抗。这位将军倒没投降,但拼命顽抗也抗不住兵变部队的兵锋!
元文都拿出最后的老本,差遣他的心腹将军上阵......王世充率兵撕破元文都的两道防线。杀进东太阳门!原来气炸了肺、现在吓破了胆的元文都赶紧脚底板擦油----溜之大吉!有“眼线”告知王世充:元文都躲进了皇城。王世充便统兵将宫城团团围困,要瓮中捉鳖!因为皇城是皇帝及其家属们居住的地方,怕惊吓他(她)们,王世充便没有用武力攻打,而是用口水攻打。他叫将士们同声呼喊:“请见皇上!请见皇上!请见皇上......!”
皇城里年小的皇泰主杨侗听见外面这惊天动地的呼喊,便惊慌失措起来!大概是喴了老半天也没见人冲进来,贴身太监感觉兵变者似乎没什么恶意,只是要见见皇帝而已,便壮着胆子建议杨侗去见一见。杨侗在禁卫兵们的护卫下,战战兢兢地走上门楼,朝下发问:“汝意为何?”意思就是:“你们想干什么呢?”毕竟是年幼、毕竟是仁慈的皇帝,要是碰上大的、暴躁的、残暴的皇帝,那还不是怒斥大骂:“你们反啦?!都给我滚!”甚至“都给我杀了!”
王世充见皇上出来发话了,便走到阵前仰首望着门楼,先给了皇泰主一颗定心丸,真诚道:“请陛下恕臣冒犯不敬,但卑臣出此下策实属无奈,并非针对皇上,请皇上放心!放心!放一万个心!”皇泰主原来紧张忐忑不安的心有所放松:“既然这样,那汝意为何?”“为陛下!当然也为我、为我们自己!”王世充开始宣讲已酝酿多时檄文式的腹稿。“元文都、卢楚、皇甫无逸这班乱臣奸贼,在我朝危难之际,不尽心尽力尽忠匡扶社稷,反倒是挖空心思要卖国求荣!他们打着招安李密的幌子,实是引狼入室,然后他们一丘之貉推翻陛下,篡夺杨隋江山!而我忠于陛下、忠于陛下祖父先皇。是陛下清楚的,也是日月可鉴的!所以,他们视卑臣为眼中钉、肉中刺,成了他们篡国篡权的障碍,必欲置卑臣于死地!为了陛下、为了杨家社稷,卑臣纵使肝脑涂地也在不辞!不怨!不悔!”
杨侗听罢很是感动,因为王世充所言基本属实:他以前的累累战功和来东京后的屡屡摶杀;招安李密本就是双刃剑!大概是杨侗有神经紧张的后遗症,仍然重复道:“那汝意为何?”
王世充很明白这个“汝意为何”的含义,答道:“卑臣今夜为陛下、为己冒生命危险。拼死一搏!为国除奸灭害,捉拿这班乱臣奸贼!听说他们逃进了陛下的皇宫,令卑臣替皇上及皇家性命担忧,特此前来解救!”“是吗?他们逃进了朕的皇宫?那朕倒要严密搜查!”皇泰主佯装不知。
王世充听皇帝自己查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便道:“只要陛下将乱臣奸贼赶将出来,卑臣及将士们决不踏进皇宫半步!”皇泰主杨侗走下门楼。回到自己的寢宫。元文都还呆在这里,但已经是浑身篩糠了!他原以为躲在皇帝这儿就是进了安全的港湾,王世充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到此一游”!那知王世充紧咬不放穷追而来!来了就“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定是取他的人头!要他的狗命!他卟嗵跪在儿童皇帝杨侗脚跟,叩头如捣蒜,语无伦次地哭诉着自己是个百分百的忠臣,王世充是个百分百的奸臣。
即使元文都泣诉是实,但常人都会权衡利弊:得罪一个手无寸铁的元文都总比得罪一大群手执利器的王世充们要好万倍!何况元文都和王世充孰优孰劣杨侗心中有数。杨侗面无表情淡然道:“那你自己去跟王世充讲。”完了!元文都瘫倒在地!
皇泰主吩咐皇家卫队头领黄桃树将军将元文都五花大绑起来!绳索中的元文都作垂死挣扎:“臣今朝亡,陛下亦当夕及。”----我早上死,陛下也要晚上死哟!皇宫门口,就像交接引渡犯人的国门:黄桃树将五花大绑的元文都交给王世充!
王世充见部下狠劲动粗将元文都死死按住后,问黄桃树:“黄将军,卢楚呢?”
“啊。还有卢楚?”黄桃树一脸莫名。“可不,他也躲进了皇宫,望将军仔细搜查。否则。狗急跳墙,皇上有性命之忧!”王世充强调道。黄桃树不敢怠慢,赶紧带着部下到皇宫里进行地毯式搜查!搜了好一阵才搜到:卢楚竟然躲在御膳房的灶坑里!捉出来时已是满脸全身黑不拉叽、灰不溜丢!
原来,他有一职是光禄大夫,其职能之一是负责皇家的膳食,所以他对御膳房是熟门熟路了!事后,王世充把黑不拉叽、灰不溜丢的卢楚和脸色吓得死一样灰白的元文都皆変成了红褐色的肉酱:两人一道处决,任将士们乱砍乱戳!剁成了肉泥!被斩杀的还有他们的儿子们!
王世充现在要等的就剩皇甫无逸。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恨马儿少生了四只脚的皇甫无逸最终被王世充派遣的骑兵们追上!皇甫无逸发出无可奈何的长叹:“天绝我也!既然要死,金银钱财是带不进棺材里的,还不如给你们,积点德以图转世来生。”
他坐在马上边说也脫铠甲,将满满一包袱的金银珠宝抖落到地上。将军的铠甲可都是镶金饰银的!还有那一地的金银珠宝,在夜色中闪烁着诱人的金光银辉!骑手们翻身下马,都去争抢那世上宝物!皇甫无逸乘机双腿一夹,朝马屁股猛力抽鞭,不要命地飞驰逃奔,投奔李渊去了!
这一夜,是618年(隋皇泰元年、唐武德元年)七月十五日黎明前的黑夜。这一夜,也是王世充人生的转折点,他由此迎来自己的黎明、冉冉升起的辉煌,成了“郑国”跃升中天的“太阳”!登上了权力之巔!
同年同月,李密也取得了打败、赶走宇文化及的辉煌!但却不同命:他却跌落人生的低谷!最终陷入死亡的深渊......